“你这女人,你若再敢动一下,等我,等我恢复,就杀了你!”
宗褚这话说的断断续续,一点威严都无,可他分明已是连耸动牙关都费劲,却还在死死的瞪着自己,黑眸都被怒火充斥,令薛珞手上动作一顿,心脏一阵揪痛。
“申英,你真有本事,喝了我的合欢酒,过了这么久竟还能将话说出来……可见你是有多厌恶我?”
在薛珞抚着自己脸庞喃喃自语间,宗褚面上盛怒不已,暗地里一刻也未曾停下自己的举动,即使连内力动运用不起,也想强行将那所谓合欢酒给逼出去。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反正过了今夜,你就是在厌恶我,也不得不对我负责任了,对吧?”
听得薛珞这样自我安慰似的话语,宗褚心中气结,极想冷笑一声讥讽的驳回去,却因已用尽了所有心血精力在提着内力,从而根本无法分心开口。
但宗褚这样的沉默,却令薛珞心神一震,激动的在他颈间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记号,在下一瞬,察觉到他肌肤上泛起的鸡皮疙瘩,眸光再次暗下。
歇斯底里的怒吼了一声,却丝毫不能阻止薛珞继续手头的动作,正当宗褚不顾一切拼命挣扎间,双眼迷离的薛珞神色陡然一变,强硬的控制着身下不安分的人齐齐卧倒。
就在两人扑到在床的一刹那,窗棂外急速的闪来一道白光,兔起鹘落间,一尖锐之物狠狠扎入了红木床梁上,仅距薛珞发顶一寸的位置。
哪怕这一击并未被命中,也能感到头顶一股瘆人寒意,薛珞的身子一僵,旋即便满目凶光的向紧闭的窗户处望去,在其身下的宗褚则趁机看清了那闪耀着银芒的一物,不由得一怔。
那不是……
那分明是自己赠与城儿的银簪!此时怎会出现在这里?
一联想到可能是城儿出了危险,宗褚的头脑瞬时清醒了三分,惶恐瞪大了双眼,此一刺激化作了动力,正欲尝试将身上失了神的人一把推开,门外已响起了声声女子愤怒至极的叫骂。
“宗褚!你这个王八蛋!他娘的快给我出来!”
“出来!王八羔子!没脸见人了是不是,你和薛珞一样,都是不要脸的东西!”
那清脆中透着稚嫩的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岚月,察觉到这一点,宗褚心中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别的,在薛珞尚未回过神来前挪动着腿脚从她胳膊下的空隙窜了出去,踉跄着下了床,刚站直了腰身,便被还在床上的薛珞一把扯住了衣摆。
“申英,别管那些,我们继续……”
“放、开!”
薛珞哀求的话语音量本就压得极轻,还没从合欢酒的药效中缓过劲来的宗褚的奋力挣扎也是有气无力,但这一点窸窣的动静,却令屋外的岚月更加火大,恨不得一脚踹开了被反锁的木门,将里面两个狗男女给捉出来。
“别装死,我听见你们在里面说话了,有种的,是个人就快点滚出来!老娘今日就要与你算清总账!”
听得屋外的叫喊声,宗褚更是心急如焚,一直消散的内力总算是有所回应,得到了一点希望的他一把挣脱了薛珞的阻力,扑至木门面前,没时间去取出那复杂的门栓,直接身体力行的撞了上去……
只听得耳边‘轰隆’一声响,腰侧传来一阵疼痛,现下却没时间去管那些,宗褚晃了晃眩晕不已的头,勉强站起了身,刚与岚月惊慌失措的视线对上,张了张嘴都来不及询问,‘啪’的一声,脸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竟是被面前之人甩了一巴掌。
看着眼前衣衫不整,面色酡红,身陷**之中的宗褚,仿佛能脑补出奚络在离去时的可怜模样,岚月的鼻端一酸,泄愤似的挥了块帕子在他脸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姐姐都被你气走了,你还有心情和这个女人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早在话到一半之时,因心中的羞耻之意,岚月便扭头望向了屋内下了床面色阴沉正向自己走来的薛珞,自然就没发现宗褚的任何异样。
一旁的宗褚则被地上那块熟悉不已的手帕弄到愣了一瞬,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岚月说了些什么,顿时身形一震,踉跄了几步,险些就要摔倒在地。
他自认将这假拜堂的消息封锁的滴水不漏,又怎么可能会走漏风声,定是薛珞先前早已恶意告知了她,才会有这三日来的横生怨气,对自己的闭门不见,而今日木屋前的那抹身影,也定是为了得知真相才来察望的她……
他可真傻,竟都没发现当时是她!
“她现在在哪?!”
“哼哼!”
虽被宗褚这突如其来的迫切询问弄得愣了一下,岚月还是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做梦!既然现实已经如此了,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着要去找她了,就带着你的薛珞一起去逍遥快活吧,负心汉!”
撂下了这句话,再不想看到他俩的那副丑恶嘴脸,岚月迅速转身,气冲冲的跑走,徒留下站在木屋之外略显滑稽不堪的两人。
“殷……”
只吐出了一个音节,薛珞便自知大事不妙的止住了话头,纵使再深爱眼前之人,也因环绕在他周身的骇然气场而退后了一步。
“是你么?”
这短短三字,却字字珠玑的敲打在了薛珞的心上,腾升出一片骇然,定睛一看,此时宗褚的神情已恢复了一片清明,眼中的寒意更是冰冷的令人心惊。
“不,不是这样的,申英,申英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