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怪石嶙峋,寸草不生的山谷中,稀稀拉拉的盘坐着很多身影,浓郁的夜色下,空气中飘散着一丝哀怨之意。
若是慢慢靠近此处,就能发现此起彼伏的叹息声不绝于耳,有很多身影都喘着粗气,各自仰望着不见丝毫星光的夜幕。
场中只有一簇微弱细小的篝火,细细一看,那并非柴木燃烧而成,是一件火系灵宝在透发着丝丝微弱的火气,用来将周围模糊的照亮。
这里是百死山脉的腹地,寒夜愈发厚重,那空气中的冷意也是越来越浓,几乎把那件火系灵宝的威力压死了。
倒是有几个身影围在那火焰旁边,但是都没有说话,木然的盯着中间那团跳动着微弱火光。
几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在这样一处危机四伏的大凶之地待了这么多天,空气中有煞气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没错,这些人就是昊云仙宗被困住的所有弟子,周围都是可怕的阵法所笼罩,他们无法冲出去,仅仅是靠着一些修为高深的老辈弟子在苦苦支撑。
若非这些老辈弟子前几日的浴血奋战,场中弟子恐怕伤亡还要巨大。
可纵然如此,所有人身上都多多少少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内伤,有些人还很严重。
百死山脉中没有天地灵气可以用来疗伤,这里本就是大凶之地,天生有绝世禁制隔绝外界的一切,如今更是有无数大阵笼罩天穹,更是把这块恐怖之地化成死亡的囚笼。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也不知那几位自行兵解的师弟是否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师尊他们!”
有人这般说道,他的脸色很苍白,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稍微一开口就引来一阵剧烈咳嗽。
“就算传出了消息又能如何,师尊他们又不可能进来,我等还不是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之中么?”
当然也有弟子心生绝望之意。茫然的回顾四周,看着都是伤痕累累的师兄弟。他苦笑连连。
外有强敌围绕,内有随时能爆发的莫名凶险,这么多天下来,每个被困的昊云弟子心神都处在一种煎熬到崩溃的阶段。
当人处在一种明知凶险万分的境地时,都会焦虑不安,乃至于到最后就在绝望无助的情绪中崩溃了。
这点就算是道法高深的修者也不能例外,因为它是隐藏在人性深处最为自然的一种反应,任何极端的想法都不足为奇。
“那就大不了和这些藏头露尾的兔崽子拼了。也好过大家一起在这里等死!”有昊云弟子脾气火爆,这么多天压抑下来,他快受不了了,恨不得此刻冲杀出去,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丝毫不惧了。
此人的话,引起了在耻多人的心声,各个纷纷响应表示赞同,哪怕是光明正大的战死,也好过缩头乌龟般的在这大凶之地内等死。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怒火在燃烧,堂堂东域第一大教,何尝受过这般的羞辱。
“胡闹。我们这些人自然可以选择痛快的去战死,那你们有想过这些年轻的师弟们么?”
一道清冷的呵斥声传来,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仙山虚界每三百年开启一次,任何修者一生只能进入一次,这个资格是十分宝贵的,我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要多为他们考虑考虑。”
那是一个坐在篝火边缘的丽影,着一袭明黄色的衣衫,在点点掩映的光芒下。能看到这个女子周身都是血迹,几乎把衣衫都染成了另一个颜色。
若非那股清冷的气息是这样的熟悉。几乎没有人会认出此女就是混土峰上的执法弟子墨茹。
这个依旧冷艳绝丽的女子就这般静静的坐在一旁,那股从骨子里散发的冰冷更加明显。而她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愣愣的仰天望着。
画面看上去让人动容,众所周知,墨茹平日里喜爱素净,一身明黄色衣衫是其不变的标志,但此刻她一身伤痕,浑身上下都是干涸的血迹,也不知是对手留下的还是自己的伤势渗出。
几缕青丝散乱下来,墨茹的气息有些紊乱,她受的伤不少,但没有世间用来疗伤,这几日里,这位冰美人大开杀戒,那双纤细葱白的玉手也不知击穿了多少暗中敌手的胸膛。
可是同样,她的伤势也是越来越重,可她从无半丝怨言,依旧这般压制着,外人很难看出端倪。
“那墨茹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该在这里等死?”有弟子反问,明显不赞同墨茹的提议。
他扫过周围诸人一圈,加重了些许语气,道:“大家可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昨天,就在昨天,就是因为这山崖上莫名其妙的衍生出一团黑气,那位可怜的师弟就是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就彻底被黑气吞噬了。”
“那是真正的死亡,他的精神甚至来不及自行兵解就被吞噬了,你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是彻彻底底的身死道消,就算这仙山虚界试练结束了,那位师弟也回不来!”
有弟子歇斯底里的吼起来,双拳死死的握着,目光中的哀色爆发,双眼都憋的通红,若非使劲的咬牙将悲痛情绪压回去,虎目中怕是早已经泪光闪烁。
“然而,大家有没有发现,那些该死的黑气今天更加多了,若非前车之鉴在此,今日也不知有多少师弟遭殃!”
那人指着周围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选择将想说的都说出来。
“我们究竟是继续待下去,任由这些诡异的黑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