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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丧事

这厢,王夫人也得了这个消息。沐芝道:这李府也是倒霉了些,正是元宵呢,今后今天却是李夫人的祭日了。王夫人冷笑道:早些睡下吧,这几天还得忙呢!又细细吩咐道:去叫卓言把禄英哥俩叫回来吧。

原来叶禄英哪里是为了看灯谜会,竟是带着叶禄安来了佟家。佟福好茶好水的伺候着,佟霜躲在在帘后帮着佟夫人刺绣,不肯出来。叶禄英只顾喝茶,淡笑不语。叶禄安向着佟福道:佟叔,你也在茶园做工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应是再清楚不过了。佟福笑着点头称是,在此之前马二就来过了,道:兄弟,虽说这当侧室是委屈了你家姑娘,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外最好不过是寻一家有些钱财的农户人家,但到了叶府可就是锦衣玉食,享用一生了。佟福听罢早早就答应了,现下如何有异议,只不过是双方走个过场。佟家这边算是没问题,叶禄安又往里看了一眼,见佟霜还是不露脸,只得去了。叶禄英笑道:都云世人为凡世红尘困扰,或为之活,或为之死,真是不无道理的。叶禄安只笑着不接话,两人刚到大街,就听得卓言喊到:三少爷,夫人找呢!两人回西院请了安,知道李夫人仙逝之事皆是一脸诧异。最终各自回房睡了,暂且无话。

现下李府更是忙成一锅粥,李夫人去了,大多后院的事就落在了叶蓉身上,叶蓉又有身孕累不得,李盛正往回赶。李老爷推了许些生意,一心放在李夫人的丧事上,哭得像个泪人儿。前几日请了个主持的嬷嬷,怎料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被菱心好几次看见偷偷藏东西,骂道:也是上辈子作了孽的婆子!夫人平日待你是活菩萨救世,如今仙去了你就放肆得很,真是丧德!哪管这嬷嬷求饶,只把她急急地撵出去了。如此李老爷发了通脾气,说不再信外面请来的,一心要自家办。叶蓉这几日因着白天有事忙做,夜里听和尚念往生咒也是睡不着,整个人憔悴不少。翠萍只能干着急:这么下去伤了胎怎好?叶蓉小声骂道:再说这种浑话,小心你的舌头。

临近正午,下人通传叶府的人到了。李老爷亲自出门迎接,领着去了灵堂,叶老夫人和王夫人皆是哭得老泪横纵,伤心不已。好半天才让芮喜和沐芝劝住了。叶蓉让自家兄弟给李夫人上了香,吩咐翠萍带去偏房注意,李老爷陪着叶老夫人和王夫人坐在下堂,叶老夫人问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去了?李老爷哀切道:从曹家回来后也是好的,前两天夜里突然说头疼,请了大夫来,大夫说是怕是前阵子生了病扯出多年的病根,现已是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说罢,叶蓉忙递过绢子给李老爷拭泪。叶老夫人心里一惊,想到李夫人在叶府是卧床多日的,正不知如何开口,叶蓉道:娘是个辛勤的主儿,去给良瑟妹妹祝寿时费尽心力,感了风寒也是拖着不请大夫,哪知会……王夫人只冷眼看着,叶老夫人又道:你说这么个好好的人……又说了会子话,听闻曹家人也到了,李老爷安置叶老夫人一行去了叶蓉院内,出去迎接了。

叶老夫人一行往后院走,只见满院挂了绢花、纸扎等物,随处可见花圈、挽联,叶老夫人道:这可如何住人,那么大个李府竟没一处可供你安胎修养的地儿吗?叶蓉叹口气道:这几日谁不是慌慌乱乱的,谁还顾忌到这个呢?叶老夫人拍拍叶蓉的手道:等我家去,把你也一并带走才是。

再说这曹家人入了灵堂,曹夫人还未坐好就哭出声来:我可怜的嫂子哦!李老爷忙叫菱心劝解,曹夫人是在李夫人嫁入李府才出阁的,私下情谊就如姐妹,如今如何不是悲痛欲绝。曹良锦和曹良瑟一边一个扶着曹夫人,曹夫人好容易收住了眼泪道:我家老爷身子也是不大好,正在家里养病呢,我这心也是不安稳的。李老爷反过来劝慰几句,也就过了。快要用饭,李老爷怕众人相见又会伤心,便吩咐把饭菜都送至各人屋内,不用一起了。曹良瑟和曹良锦一个屋里,曹良锦道:我也知道叶家来人了的,不过毕竟是姑妈的丧事,可得守着规矩些。曹良瑟一张脸红得紧:姐姐何必取笑我,该怎么做,良瑟岂会不知?曹良锦心里本就不满意叶禄生,奈何自己的妹子却是把他挂在了心尖尖上。曹良锦道:行了,早些休息,下午还有事呢。曹良瑟答应了,却也不睡,只趴在窗边往外看。谁知,这屋子对面便是叶蓉的院子。

叶禄生嫌屋子烦闷,叫了叶禄英一同出来,又见后院也无趣得很,便要去花园走走,这时恰好沐芝来找叶禄英,只得让他去了。曹良瑟见此,回头看了眼正在打盹犯懒的曹良锦,悄悄掩门出去了。这个时候的花园里只剩下梅花,李府虽无叶府繁盛,但这花园整理的却是极好,园中心是一片湖泊,湖四周的梅树修剪得体,树上的梅花有白有红有黄,时不时掉落几瓣到结了薄冰的湖面,也是好看。叶禄生想到去年曾为妙人画一副《佳人赏梅图》,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不禁悲从中来,不忍再看。曹良瑟见他伤怀,心中也是一痛,风渐渐大了,曹良瑟只觉一冷,一阵咳嗽。叶禄生往这边来,只觉眼前之人很是熟悉,细想一番也无多大印象:姑娘还好吗?曹良瑟见叶禄生如此称呼她,心下又是窃喜又是难过,便也装作不认识般道:无碍,只是风大了些。叶禄生正想解下衣服给她,发现自己穿的却是夹袄,不由尴尬一笑。曹良瑟笑道:哪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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