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
方景瑞这两日有些郁闷,因为他娘几乎在他每一个空暇时间都对他说:“儿啊,你和良锦也夫妻多年了,早些不说,只是这两年你们不是都同屋了么?怎么还不见动静……”
同屋?方景瑞想着这事就想骂娘,还不如睡书房呢!
他差点就泪眼滂沱地拉着自己额娘的手,哭道:“娘啊,你见过一个睡地上一个睡床上的两年的同屋吗?关键是你儿子我睡地上呀,夏暖冬凉,简直折磨。”
也不是没有提过再搬回书房的事儿,可都被自家娘亲揪着耳朵,骂道:“人家都肯接受你了,你偏偏矫情起来了?”
他捂着自己被揪红的耳朵,回头看见一脸委屈的曹良锦,狠狠地骂了句娘。
这日入夜,他抱着小被子,看着坐在烛火边看书的曹良锦,想了想,道:“我知道西洋有种灯罩,只用轻轻按下一个钮,室内就比白天还亮。什么时候我也弄一个回来给你,这样看书也不那么伤眼。”
“那叫电灯,其实也不太亮,我用蜡烛就很好。”曹良锦收好书,看着只穿白色单衣的方景瑞,她早已习惯了,也不避讳,道:“行了,睡吧。”
“慢着!”方景瑞叫住她,曹良锦回头看着他。
“那个,入秋了,天气凉……”
“那就和往年一样,我让小莲多拿一些被子来?”
“我……想睡床上……”
“哦,那我睡地上。”
方景瑞立刻就怂了,抱着小被子倒在地铺上,左右滚了滚,道:“算了,还是我睡吧。”笑话,他堂堂方家大少爷,怎会欺负一个弱女子?
曹良锦点点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了看方景瑞,只看得方景瑞不敢正视她了,才吹熄了蜡烛,上床睡去了。
方景瑞在黑夜里,背对着曹良锦睁大双眼,身后是她脱衣服时轻微的声音,明知道没人看见,方景瑞还是捂住了发红的脸。
自从太后回宫,李大人私下召见方老爷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方景瑞知道这其中有蹊跷,然而方老爷除了唉声叹气之外,什么也没有说。
这天有人带来一封信,说是曹家那边来的。曹良锦先接过,拆了信,看了一会儿,便笑起来,将信递给方景瑞,道:“竟是良瑟生了一个女孩儿。”
方景瑞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将信粗略看了看,便道:“爹,良锦也许久没有回去了,趁着良瑟初为人母,很该让姐妹二人团聚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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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爷想了想,答应道:“也好,你们去吧。”方夫人也笑着同意。
曹良锦自然是喜不自胜,一个没注意便脱口而出道:“多谢爹、娘。”说完之后才有些呆愣,方景瑞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夫人听此,又道:“唉,好多妇人在我这个年纪,都是做祖母的了……”
曹良锦心中懊恼,可脸上还是得乖觉笑着。她趁人不注意,侧目狠狠瞪了一眼方景瑞,方景瑞则一脸无辜的瞧着她,眼中笑意深深。
曹良锦不得不羞红了脸,不再多言。
夜里,方景瑞却是没有回屋,反而去了方老爷的屋子。
方老爷今日疲累,泡过脚便睡下了,方夫人拉着方景瑞,说了许久也不见有停歇的样子。方景瑞生怕回去晚了,曹良锦又要关门,便催促道:“娘,虽然我明儿要去曹家,可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不用太担心我。”
方夫人微微一笑,又仔仔细细看了看自己儿子,道:“行,娘也不啰嗦了。”
方景瑞便要告退,不料又听见方夫人小声的嘀咕道:“真不用回来,那才最好呢。”
“娘,你说什么?”方景瑞停了脚步,望着自家额娘。
方夫人欲言又止,方老爷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忙披着大衣出来,指责道:“都是女人的惺惺作态,景瑞,你回去吧。”
方景瑞不肯,拉住方夫人,追问:“娘,你刚刚让我不要回来了是为什么?我就说家里一定出事了,你和爹有什么事瞒着我?”
“景瑞……”
“没有的事!”方老爷打断方夫人,只道:“一些琐事而已,犯不着你来处理!”
“爹,儿子不孝,”方景瑞却是跪下了,道:“从小到大,一直辜负你对我期望,方家本该由我陪你一起支撑,这二十几年来,却都是你孤身一人……爹,你若还把景瑞当儿子,今日的事你就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
方老爷长长一叹,方夫人流着泪扶着方景瑞起身,道:“景瑞,我和你爹,本来就计划着,你若去了曹府,就不让回来了。”
方景瑞诧异,听完方老爷的话,才真是字字惊心。
原来太后回宫,是因为李大人那边和洋人又做了一次谈判,然而这次却和前几次不同,赔偿的东西更是多了数十倍,不少直系商家已经破产,恰好方家就是其中之一。
方老爷愤愤道:“太后说了,‘尽我大天朝之物,享各国和平’,呵呵,这些狗娘养的官员,没胆子和洋人硬碰硬,就只能躲在宫里装孙子!”
方景瑞有些手足无措,他本以为方家会受到影响,却不料是灭顶之灾。他问:“不能找人帮忙么?李大人呢?”
“李大人在朝中的地位哪里能和袁将军想比?他怕是也没有办法。如今曹家还能写信过来,怕是关心的,也不过是良锦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