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陶笑道:“姑婆,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世上只会有一个则天皇帝,至于韦后,只能归到贾南风、张良娣之流,这样一个空有野心无才无谋得女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陶儿,你怎会如此肯定?”太平公主奇怪道。
“武则天取得成功有她个人的野心和对权力的*,这一点与韦后是相同的。但武则天在取得权力前后,就有一个高屋建瓴的目标,她要建成一个盛世皇朝,谋夺最高权力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武则天每走一步,心中都思虑着全局和通盘部署,她能够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最主要的是她能够顾全大局。而韦后的终极目标不过是为自己、为个人做皇帝,谋取最高权力。武则天能够知人善用,唯才是举,这是武则天成功的关键,而韦后却做不到这一点。武则天能够审时度势做到循序渐进水到渠成,整个谋夺权力的过程都表现出高超的政治智慧。她称帝时已经做了二十八年的皇后,实际操控政局二十五年,施政才能卓越,得到百姓和大臣的认可和信任,即使不称帝,也是实际上的皇帝。但是韦氏做皇后不过五年,不但没有任何建树,而且骄奢淫逸,不顾百姓死活。她虽然能玩些权术,敛些钱财,拉拢些不上台面的党羽。”
武则天是李旦与太平公主的母亲,李陶说的这些他们都感同身受,听了不禁暗自点头。
“当然,韦后成不了大事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李陶顿了顿又说道。
“是什么?”
“滥封斜封官导致自己集团内部和朝廷乌烟瘴气、*堕落。”
太平公主听罢,浑身一颤,陷入沉思当中。
“韦氏最大的依仗只有我阿翁而已,我只须对阿翁循循善诱,便可将她的优势抵消,何须要那无用的名分呢?还不如换得五位叔叔回京,增强叔翁的实力。最不济也多了份自保的实力。再说了,我这样示之以好,也可以避免她觉得大势已去而狗急跳墙,何乐而不为呢?”
李旦听罢。不禁感慨道:“陶儿,我等虽为你的长辈,可与比起你来,我等都愧为太宗子孙!”
“姑婆,叔翁,我得提前向你们告个罪了!”李陶却突然道。
“告罪?”
“我来姑婆府上与二们长辈密谈,肯定躲不过有心人的注意。到时候,我免不了要痛斥二位长辈拉拢我对付某些人,当然,被我严辞拒绝了!”
李旦与太平公主当然知道李陶口中的有心人指谁。不由面面相觑。
太平公主恨恨道:“我们与她水火不容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你看着办吧……”
……
望着李陶离去的背影,太平公主神色复杂道:“四哥,有他在,恐怕那贼人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李旦同样神色复杂:“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到现在都没有看透!”
……
“阿翁,陶儿见过阿翁!”李陶向李显见过礼。
从到长安的第一天到现在,李陶每一天都会抽出时间来陪李显。当然,时间不是固定的。譬如昨天,他知道要与李白拼酒,就在早饭后来看望了李显。正因为李陶如此上心,才让李显对他更加疼爱。
“陶儿。你来了!”
“阿翁,今儿身体可好?”
“好!好!不但身体好,心情也特别好,阿翁可从没像今天这么扬眉吐气!”李显还沉浸在兴奋当中。
“阿翁,我有一事求你!”李陶突然道。
“什么事尽管说来,只要阿翁能做到。一定会满足你!”
“阿翁,我想让出这皇太孙与祭天亚献的名份!”
“什么?”李显皱着眉头道:“她们又逼你了?放心,有阿翁替你作主,她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阿翁,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李陶真挚道。
“陶儿,给阿翁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李显看李陶的表情知道他是认真的。
“其实,陶儿并不想要皇太孙的名份。陶儿从小流离颠沛,在陶儿看来,皇太孙的名份远不及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陶儿之所以要去争皇太孙,是看不惯那些朝臣对阿翁的态度,只想给阿翁长长面子!如今,阿翁也扬眉吐气了,我想让出这些名份。”
李显有些奇怪了:“可这与你当不当皇太孙有什么关系?”
“阿翁,你是扬眉吐气了,可皇后娘娘与安乐姑姑心中却不舒服了。皇后娘娘一直想做祭天亚献,而阿翁你您却将这亚献给我,她怎么能高兴呢?同样的道理,安乐姑姑一直想让您封她做皇太女,可您一直过都没答应,一转手却让我做这皇太孙,她又怎能高兴呢?”
李显沉默不语。
“为了这些虚名,搞得全家不合,太得不偿失了。所以呀,我想把我不稀罕的这两个虚名送出去,我既没有损失,她们也高兴了,一家人又变得和和睦睦的,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李显探了口气:“陶儿,我知道你的一片苦心,若她们也有你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亚献可以给你皇后娘娘,但皇太女决不能给安乐!”
李陶点头道:“这我明白,至少我不当这皇太孙,安乐姑姑心里也好受点!”
“唉!陶儿这样太委曲你了!”李显叹了口气道:“只是我这话已经在朝议时说出去了,如今也没法收回了!”
李陶笑道:“这事就交给我吧,既不用阿翁您收回所说的话,又可以达成皇后娘娘与姑姑的心愿!”
李显看着李陶,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