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陶笑道:“你与这当铺掌柜可认识?”
“不认识!”
“那你可有保人?”
“没有!”
李陶叹了口气道:“你既与掌柜一面不识,又无保人,张口就是八千贯钱,何人敢放贷给你?”
程国玉也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法子了,只能试一试了!”
李陶等四人与程国玉进了当铺。
果然,当铺的掌柜婉言拒绝了程国玉。
程国玉叹了口气,红着脸拱手告辞。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只见程国玉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长衫和一双旧千层底布鞋,又脱下那身华丽的衣服和绸缎面方口鞋,一一替换。
掌柜见了,开口讥笑道:“客官怕弄脏了好衣服,挺会过日子啊!”
程国玉脸更红了:“就……就这一身衣服还是从友人那里借来的呢。若是弄脏了,如何向人交代?”
说着将那身衣服小心翼翼地裹入包袱。
李陶一把扯住程国玉道:“程掌柜慢行,且随在下小酌两杯,说不准我有办法帮你!”
说罢,便拉都会他来到了永和楼,备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李白不知什么原因,也被李陶支走了。
李陶与程国玉推杯把盏,天南地北,边喝边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不一会,李白匆匆忙忙赶来,对李陶一番耳语,李陶频频点头。
酒足饭饱,程国玉要告辞。
李陶笑道:“程掌柜,你那‘九味斋’我决定盘下了,依然交给你经营,不仅是‘九味斋’,包括这‘永和楼’在内的十七家酒楼,悉数都由你来经营。不知你意下如何?”
言毕,李陶指着范长风道:“他叫范长风。以后他就是你的大掌柜了!”
程国玉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
“你放心,今日‘九味斋’今日便可以交屹完毕,明日你便可以成为掌柜了!”
程国玉走后。范长风大惑不解:“阿陶,我让你看的是那当铺掌柜,你为何不用那当铺掌柜,却偏偏用这个程国玉?“
李陶笑道:“识人贵在识品,程国玉心念故主,爱惜店誉,已是让人钦敬;他借人一身衣服犹爱护有加,如此看重自己的信誉,得我们如此看重他岂会不知珍惜?酒宴之时,我看似同他东拉西扯。实则是考他,发现他确实有一肚子生意经,而我暗中又派李白去东仙桥‘九味斋’打探,证实他的话确实无虚,所以我才决定用他!”
范长风张了张嘴:“阿陶。你从未做过生意,如何会懂得这么多?”
李陶笑着问道:“那你可知道我为何不用那当铺掌柜?”
范长风撇撇嘴道:“当然知道了,生意人连主顾都看不准如何能担当大任?”
李陶朝着范长风伸出了大拇指:“有进步,越来越像大掌柜了!”
范长风并未答话,似在想着什么。
李白在一旁看得分明,李陶这分明是有意在调教范长风,他也想不明白。李陶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为何会懂的这么多。
李陶以为范长风气馁了,故意缓和气氛道:“今儿运气好,白拣了个程国玉,不如趁热打铁再去看看你推荐的下一个人!”
范长风道:“阿陶,这第二个人叫董少卿。我也没见过,是永和楼的掌柜赵丰推荐给我的,我听了此人的事情,觉的堪用就给记下来了。”
“哦?你去把赵掌柜喊来我问问!”李陶道。
不一会,赵丰来了。
“赵掌柜。请你来是有一事相询!”李陶直截了当道。
“李小郎君,不知是何事,在下知无不言!”
“你可认识董少卿?”
“不认识!”
“那你为何要推荐此人?”李陶奇怪地问道。
“我的一位故交对我讲过这董少卿的事情,我便记下了。前两日,范东家问我可否认识善做生意之人,我便将此人推荐给了东家。”
李陶道:“赵掌柜,你可否将此人的事情再说一遍!”
赵丰点头道:“我这位故交名叫杜家宾,前些日子来长安办事,就住在我这里,他所说的董少卿之事是他亲身经历的……”
……
隆祥米号是颍州老城最大的粮行,隆祥的掌柜杜家宾四十多岁,是粮行界有名的老油条。每年一入夏,秋稻未熟,杜家宾就带着伙计,到四里八乡订购稻米,他出手阔绰,粮价比其他米商要高两成左右,因此别看稻子还在水田里立着,其实田主早收了他的定金,只等稻子成熟,隆祥米号开仓收米就行了。
那年,老城新开了一家米号,米号的掌柜叫董少卿,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其貌不扬,但做起生意来却有条有理,平日里诚待顾客,生意虽然刚起步,竟然非常兴隆。杜家宾见这董少卿抢了自己不少生意,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打算收秋粮时,给董少卿点颜色。
不料等到收秋粮时,杜家宾的隆祥米号把米价提到很高,董少卿的米号照旧有许多稻农每日前来卖米。
事后他派人一打听,才知道这董少卿早在稻农犁田插秧之时,就已经下给了稻农定金,比他要早好几个月呢。
杜家宾败了这一阵,才知道这董少卿不简单。
一次,杜家宾托长安的熟人打听到,朝廷要与吐蕃打仗。杜家宾心里暗暗高兴,只要朝廷一打仗,粮价肯定噌噌的涨。于是他赶紧让伙计暗地里腾空米囤,然后带着人下乡打算收购囤积一批米粮,等着发一笔横财。
可让他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