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突听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陶急忙开门,只见门外是一个侍女,正在紧张地用手比划着什么,她竟是一个哑女。这哑女一番比划之后,李陶才明白了大概意思:庄主要他到客房的最后一间去,那里似乎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李陶急忙叫上李白,来到客房的最后一间。段连亭与汤一平早在房间里,两人双眉紧皱,他们身旁躺着一具脸庞浮肿的尸体,尸体旁是一个木水桶,地上流着一大摊水渍。
李陶询问道:“这是?”
段连亭道:“这是张家堡的堡主张振。”
李白问道:“他怎会这样?”
段连亭道:“清晨巡查的家丁路过屋外,看见有水从门缝下浸出,家丁便敲了几次门,屋里却无人应答。家丁于是推开房门,只见一个人脑袋栽倒在水桶里,一动不动。家丁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应答,家丁赶忙来报告给我。我得知后立刻叫上汤神医一起前来察看,只见张振头栽倒在盛放着洗澡水的水桶里,全身已经冰凉。”
汤一平说道:“我初步检查后,发现张振是在水桶中溺死的。”
李白不解地道:“张振乃一方豪杰,如此一个人,怎么会在水桶中溺死?”
段连亭道:“张振昨夜喝了不少酒,看样子他是回房后想洗把脸,结果酒气上头,不省人事,一头栽倒在水桶里。”
李陶蹲下察看尸体,但见脸颊浮肿,显然是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全身上下并无受伤的痕迹,也无内伤的迹象,他点点头道:“初步来看,他并非是受外力致死的。”
李陶又打量整个房间,房间中一切井井有条。并无外人人侵的迹象,他向段连亭道:“方才你说家丁推开了门,证明门并没有上锁。”
段连亭点点头:“门是掩着的,我想张振昨夜喝得醉醺醺的。回到房间后只是合上门,并未上锁。”
汤一平叹道:“醉酒误事,张振这一误,误掉的是自己的性命。”
李陶却冷冷地道:“酒后溺亡只是表象,这是谋杀!”
段连亭惊问道:“谋杀?是谁,是谁杀了他?”
李陶淡然道:“自然是梅花杀手。”
“他人在哪里?”
李陶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谁。但张振便是被他害死的。”
汤一平道:“但在张振身上并未发现有受伤的痕迹。”
段连亭亦道:“这间房是这排客房的最后一间,如果梅花杀手要加害张振,必须路过一整排的客房,宾客中有不少武林高手。有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听闻,试问有谁能悄无声息地从他们门外走过去?”
李陶问道:“这客房的前一间房是谁人居住?”
段连亭道:“一个富甲一方的大富豪——陶万。”
李陶又问道:“再前一间房呢?”
段连亭:“是石进夫妇。”
李陶低头思索,段连亭追问道:“难道蓝田王认为我的宾客中有人便是梅花杀手?”
李陶点头:“铸剑山庄建在悬崖峭壁之上,想要潜进来的确很难,所以我推断你的宾客中有一人便是梅花杀手。”
段连亭直摇头:“我的宾客都是故人旧友。他们均来过铸剑山庄数次了。”
“这并不能排除嫌疑。”
汤一平奇道:“即便真有梅花杀手,能悄无声息地进入此房间,但是张振亦身怀武功,他如何能悄无声息地让张振溺亡呢?”
李陶分析道:“也许梅花杀手先下了mí_yào,迷倒了张振,然后让他头垂在木桶里,制造酒后溺亡的假象。”
段连亭道:“如何证明你的说法?”
李陶道:“解剖张振的尸体。察看他的胃,一验便明白。”
段连亭为难道:“张振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他亲属的同意,又岂能随便解剖。万一只是一场意外,张振亲属兴师问罪,我如何担待得起?”
李陶道:“段庄主。你赶快发一封哀信给张振的亲属,并征询他们的同意,我让蓝田县的仵作迅速赶到山庄!”
段连亭道:“即便张振的亲属同意,这一去一来,至少也要三四天。”
李白喃喃道:“三四天。只怕太迟了。”
段连亭正色道:“无论如何,没有征得同意之前,谁都不能妄动张振的尸体。”
“我们墨守成规,梅花杀手却没有规则。”李陶盯着段连亭道:“你们早晚要为迂腐付出代价。”
……
“我明白了!”
天色已近黄昏,天边残阳如血,李白立于窗边,愁眉不展,已经冥思苦想了一天,此时突然惊喜地说道。
李白问道:“郡王,您明白了什么?”
李陶道:“我有办法证明张振是被谋杀的。”
李白甚是惊喜,忙问道:“如何证明?”
李陶道:“若凶手对张振下了mí_yào,除了在张振的胃中有药残留,还有一个地方亦有残留,在那水桶里!”
李白恍然大悟道:“正是,张振栽倒在水桶中,水会灌进他的鼻腔流进胃部,而亦会有水从口鼻中倒流而出,因此水桶里的水还有少量mí_yào残留。”
李陶二人来到张振的客房中,此时门外只有一个家丁看守,而房中尸体与水桶均已经不在。李白急忙问家丁:“这些东西都去了何处?”
家丁答道:“汤神医让人将这些搬往西边的玄武楼里,之后他一个人留在玄武楼里。”
李陶心下懊恼:“坏了!”
李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