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陶一愣:“你整个下午都在下棋?”
石进点头:“正是!”
段连亭亦道:“昨日上午张振死亡后,为避免宾客再遭不测,我便让所有宾客都聚到东苑里,整个下午所有宾客都在交杯换盏畅饮,品茗对弈,据家丁回报,并无宾客中途离开。”
石进道:“蓝田王若不信,可以让宾客、家丁、侍女来一一对质。”
李陶眉头紧锁,心中道:“显然汤一平不是石进杀的,难道白小蝶在说谎,陷害石进?”
石进追问道:“显然有人在陷害我,谁告诉蓝田王我是梅花杀手?”
李陶摇摇头:“没有人告诉我,我自己想的。”
石进盯着李陶,房间里突然变得死寂无声,风吹着窗外的银杏,发着沙沙的声音。石进瞳孔收缩,手上青筋凸起,他凝集了全身力气,而后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拈了根酒匙,轻描淡写地向李陶刺了过去。这轻飘飘的一根酒匙,藏着重如泰山之力。
李陶也拈起一根筷子,迎面点出。酒匙与筷子对撞,两个人的手飘忽来去,变化快如幻象,如风中细柳一般轻飘,亦带着开金裂石之力。
段连亭急忙举起一张桌子架在两人中间,隔开两人,桌子被撞击得粉碎。
石进沉沉地道:“蓝田王,我像是梅花杀手吗?”
李陶不置可否道:“我未正面遭遇过梅花杀手,判断不出。”
石进将袖子一甩:“希望蓝田王明察秋毫,查出真凶,还我一个清白。”
“白小蝶!”李陶嘴唇上咬出三个字,“我被骗了!”
石进与段连亭都是一怔,石进问道:“这与我夫人有何干系?”
李陶早已经大步出门,石进与段连亭亦紧跟了上去,一直来到西楼浴房。
“白小蝶!”李陶喊道。
李陶的怒气突然停住,漫天怒气降到冰点。只剩下无尽的惊愕。浴池中池水已被染红,白小蝶横躺在池水中,胸口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胸前是一大摊鲜红的血迹。
“小蝶!”石进发狂一般跳进池水里。抱着白小蝶仰天长啸:“是谁,是谁杀了你?”
窗外乌云暗布,厚实的云层遮住了天,蔽住了日光。“像是要来一场暴雨啊!”李白立于客房的窗边感慨。
“气候变幻不定,就如世事总是难以预料。”李陶惆怅地一叹。
李白问道:“郡王,会是谁杀了白小蝶?”
李陶摇头:“白小蝶一口咬定石进是梅花杀手,但昨日下午石进一直在东苑,他显然不可能杀汤一平。我猜白小蝶在诓骗我,但就在我质问石进的时候,白小蝶被人杀了。”
“是谁杀了白小蝶?谁又是真正的梅花杀手?这一切都是一个纷繁交错的谜。”李陶感到心力憔悴。
“郡王。我们还是离开山庄吧,袁掌门的话不无道理,我们没能找出凶手,自己却越来越像凶手了,这万一要是……”李白忧心道。
李陶毫无头绪。默然道:“暴雨将至,今夜只怕要不平静了。我出去走走。”
李陶出了院子,只见天色已经昏暗,风瑟瑟地吹,吹着门窗猎猎作响。李陶踱步在山庄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得四下一亮。对面的假山拐角处突然有一个人瘫倒在地上。
李陶快步上前,只见阿彩瘫坐在拐角处,一脸惊惧。李陶扶起阿彩:“你怎么了?”
阿彩看着李陶,眼睛中流露着惊恐,嘴上发着呜鸣之声,似乎想表达什么。
李陶奇道:“你为何如此怕我?”
阿彩比划了几个手势。
李陶猜测道:“我的身影像某个人。我的身影很像是凶手?”
阿彩点点头。
李陶问道:“这么说来,你见过凶手?什么时候见过的?”
阿彩又点点头,比划了一个前天晚上的手势。
“那凶手长什么模样?”
阿彩比划了一个黑影,又做了速度很快的手势。
“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阿彩又画高又画矮,手势反反复复。咬着嘴唇捉摸不定,她又点头又摇头,突然她的眼中满是惊惧,摇着头惊恐地跑开。
“阿彩……”李陶想叫住阿彩,但阿彩已经跑远了。
天上又有一道闪电闪过,照亮夜空。李陶的脑袋中亦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我明白了!”
李陶来到山庄大厅外,厅外排着一列石雕,石雕无一例外都是剑的形状,每一把石剑仿佛展示一段光耀的历史。
李陶推开厅门,段连亭正端坐在灯下看书。段连亭神情诧异地看着李陶。
李陶道:“我有梅花杀手的线索了!”
“梅花杀手是谁?”
李陶眼光示意,指了指大厅后一扇朱红色的木门,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李陶道:“段庄主,这扇门通往何处?”
段连亭道:“门后是一问兵器室,用来藏放珍贵的兵器。”
李陶道:“这兵器室里有蹊跷。”
“蹊跷?”段连亭惊讶道,“兵器室向来不许外人进去,又锁着铁锁,里面又怎么会有蹊跷?”
“来不及解释了,你且跟我来!”李陶拔刀一刀切下铁锁,推门而入。
室中木架上陈列着一件件精美的兵器,泛着耀眼的银光,李陶眼光示意木架后方,段连亭从木架上拿起一把长枪,举着长枪跟在李陶身后。
李陶刚走出两步,段连亭长枪的枪头突然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直射向李陶的后脑勺。寒星无声逼近之时,李陶突然凌空飞起,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