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陶见到崔湜的时候,他双目红肿,蓬头垢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fēng_liú倜傥。
“老崔,你告诉我,上官婉儿是怎么死的?”李陶直截了当问道。
崔湜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上官婉儿不是自尽,而是被人害死的!”
崔湜还是没有说话。
“若是我没猜错,肯定是太平公主干的!”
崔湜嘴唇哆嗦着,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李陶知道崔湜心中的感受,也不劝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任他纵情痛哭。
终于,崔湜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中全是仇恨:“我要报仇!”
“你准备怎么报仇?”
“我要杀了太平公主。”
李陶笑着摇摇头。
“怎么?你怕了?不敢帮我!”
李陶淡然道:“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你现在情绪太激动,我说的话你未必听的进去,也未必能听的懂。就你现在这么冲动,根本就报不了仇,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的!”
崔湜沉默了。
过了好半晌,崔湜终于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你得先告诉我,上官婉儿是怎么死的?”
“婉儿的确是自尽而亡,不过他不是自愿的,而是被逼自尽的!”
“太平公主逼的?”
崔湜点点头,从案头隐密的地方取出一纸信笺递于李陶:“这是婉儿留给你的。”
“留给我的?”李陶疑惑地接过信笺,打开细看起来。
纸上果然是上官婉儿隽秀的字迹,看完之后,李陶长叹一声:“我终于明白了!”
信是上官婉儿自尽之前写的,明确告诉太平公主让她自尽,而她无法抗拒,因为太平公主以她母亲、妹妹与崔湜三人的性命作为要挟。她明白,太平公主是说得出做的出的。上官婉儿告诉李陶。太平公主之所以要她死是基于三个原因。第一,太平公主一直有野心,她之所以要毒死中宗,就是想成为为辅佐幼主的监国公主。待时机成熟后伺机除去韦后,成为继她母亲之后的第二个女皇帝。而自己在中宗死后所拟的两份遗诏中都对她只字不提,这让她相当恼怒。第二,太平公主一直喜欢崔湜,对自己与崔湜之间的恋情心中嫉妒不已,为了霸占崔湜,自己必须要死。第三,安乐公主的贴身侍女暧玉失踪之后,太平公主怀疑到自己知道了内情,为了不让内情泄露。也促使她对自己痛下杀手。上官婉儿在信中恳求李陶帮她照顾好自己的母亲、妹妹与崔湜,不要让她的一片苦心付之东流。
李陶将信递给崔湜道:“上官婉儿可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你为她报仇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了?”
崔湜惨然道:“她死了,我岂能独活,就算活着。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你想明白了?”
崔湜点点头 。
李陶思忖片刻,对崔湜道:“我可以帮你为上官婉儿报仇,不过有三种办法,不知你想用哪一种办法。”
崔湜稍稍一愣,尔后问道:“愿闻其祥。”
“第一,不用你出手,你只须看着。她必然会死于我手。”
“不行!”崔湜断然拒绝道:“我必须亲手杀死她。”
“第二,我可以想办法将太平公主秘密擒来,让你亲自手刃于她。”
崔湜皱了皱眉,不置可否道:“你再说说第三个办法。”
“对太平公主来说,死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有让她死不瞑目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这第三个办法就是……”
崔湜听罢。霍然起身道:“就按这个法子来,我一定要让她死不瞑目。”
“老崔,你可要想好了,这会让你背上一世骂名的。”
崔湜慷慨道:“我心已死,这骂名对我犹如粪土。蓝田王。我们相识一场,你了解我的性格。”
说到这里,崔湜向李陶光深深躬下了身子:“崔某拜托了蓝田王,就成全崔某这一心愿吧!”
李陶感受到了崔湜身上的悲壮,他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你了。”
……
见过崔湜之后,李陶与裴岳匆匆来到了天慈寺。
李陶习惯于和普润玩笑了,他一进入普润的房间,就大大咧咧坐在一个蒲团之上笑道:“大和尚,你急着见我,是不是又被哪个大小姐与小娘子看中了,需要我来解围?”
普润并没有往日坦然的神情,而是一脸沉重:“蓝田王,这可是天大的事!”
“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李陶还是一脸的戏谑。
普润急急将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李陶听着听着眉头便皱了起来,待他听完,不由站起身来踱起步来,嘴中自言自语道:“看来还真是天大的事!”
普润紧张的目光随着看着李陶身形来回移动。
终于,李陶停了下来,他对普润道:“你让这个崔日用现在就到天慈寺来,我与临淄王亲自与他谈。”
普润点头道:“我现在就去安排。”
看着普润出了住持的禅房,李陶对裴岳道:“岳叔,你去让临淄王迅速到天慈寺来,不要让别人察觉了。”
裴岳点点头,转身而去。
……
“陶儿,你终于回来了?”
李陶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人见到他第一句都是这样的话,就连李隆基也不例外,但他现在也无暇细想了,开口便道:“三叔,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马上大祸临头了!”
李隆基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