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直反对雪莲与康禄的婚事,并非你看不上康禄的人,而是因为祖辈留下的恩怨。康禄是个不错的后生,雪莲也喜欢他,若是康禄能与雪莲成婚,你们便是亲戚了。到时候,我会设法让康禄回到突骑施,助你一臂之力。一旦你们联手开创了祖辈都没有完成的伟业,之前的那一点恩怨又能算得了什么?”
阿史那献低头深思起来,但看得出来,他已经动心了。
“就说这一次吧,为了救你,康禄都跪在了我的面前,承诺只要能救出你来,他愿意做一切,你以为他对你的这种感情是假的吗?”
阿史那献抬起头来,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李陶趁热打铁道:“你若同意,我会让陛下为雪莲赐婚,等他们成亲之后,你再去西域,如何?”
阿史那献终于说话了:“蓝田王,我只想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话是代表朝廷说的吗?”
李陶摇摇头:“不,我只是代表我自己说的,若阿史那兄同意的话,我会尽力促成此事。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得提醒一下阿史那兄,有多大的权利便有多大的责任,现在的西域与以往不同了,你一定要清醒地认识。”
“哦?有何不同?”
李陶将之前与李隆基说的话,毫无保留地对阿史那献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不仅吐蕃与东突厥的默咄有可能联合,而且我得到情报,来处西方的大食人不仅侵入了原来西突厥的领地,而且对大唐边境蠢蠢欲动。所以说,你肩头的担子不轻呢,我希望你考虑好了再回答我!”
阿史那献郑重点点头道:“感谢蓝田王的提醒。我会认真考虑尽快答复你的!”
李陶举起杯道:“我等待你的好消息!好了,现在让我们痛饮吧!”
……
这日午后,恋玉正在后房拂琴自娱。有老鸨差丫鬟请她去见客。恋玉停止拂琴问明丫环,得知来客正是阿史那献。
恋玉问道:“莫不是他又声言带来了新找来的玉件?”
“正是!”丫鬟点头道。
“好一个痴情的人儿!”
恋玉叹了口气。但还是起身略为装扮,随丫鬟下楼。
前厅内,阿史那献一个人坐在那里饮着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没错,这几日阿史那献一直在思考着李陶给他说的那些话,说实话自己做梦都在想着这一天。李陶说的一点都没错,阿史那家族的男儿,哪一个人的心不在西域驰骋。尽管还没有正式答复李陶。但是他基本已经下定了决心。
既然决定要去西域了,那就得将善后之事处理一下。若说阿史那献放不下心来的,只有三个人。
第一个便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妹妹阿史那雪莲。阿史那献这些年来一直在为难着康禄,那是因为宿怨。如今被李陶说开了,将妹妹交给康禄,他也就放下心来了。
第二个便是自家当铺的孙掌柜。孙掌柜虽然只是个下人,但从阿史那献的祖父时便在他家经营当铺,就连自己被流放的时候,家中只有妹妹一人。他也是忠心耿耿的。自己回到长安后,没有任何收入,所有开销都靠孙掌柜的经营供给。尽管如此。自己施粥赈济灾民,孙掌柜也没有任何怨言。如今,孙掌柜年纪大了,自己也要离开长安了,他想把当铺留给孙掌柜,也算有个交待了。
这第三个人,便是这恋玉。
说起恋玉,阿史那献与她只是普通关系,可阿史那献心中很清楚。曾经有无数个夜晚他都梦到了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爱上她了。恋玉是个好女孩,特别是那带着淡淡忧郁的眼神。让阿史那献觉得无法自拔。他不是没有想过为恋玉赎身,可恋玉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整整三年了,他只有以送玉的名义来见恋玉,可是三年来,他连一件玉器也没有送出去,反倒骒自己的书房内摆满了玉器,还落下个喜欢收藏玉器名声。自己要离开长安了,若说还有什么放不下心来的,那便只有恋玉了,一想到从此便要天各一方了,阿史那献心中便一阵刺痛。
一阵脚步声传来,阿史那献心中狂跳起来,这是他所熟悉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下来了,一个轻柔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来了?”
阿史那献见了恋玉,似乎不会说话了,忙从袖中拿出一枚玉兔奉上。
恋玉蹙眉一笑,接过玉兔,一番端详之后,面失望之色:“郎君,这枚玉兔雕功倒是精细,只是这玉不是老玉,而是新玉。我要是没看错,此物面世不过区区十数年。这些年来,你为我花了不少功夫研究玉器,岂能不知玉器传世百年以下为新玉,百年以上才称老玉?”
说到这里,恋玉犹豫了好一会,才对阿史那献毅然道:“能数年如一人对恋玉如此之人,郎君是唯一的一个,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我不是你要等的人,你还是找一个合适的娶了成家吧!”
说罢,恋玉便要起身离去。
“等等!”阿史那献急了:“恋玉姑娘,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但这里不方便,可否让我到你房间说话。”
恋玉脸色突然变了,她望着阿史那献:“你想做什么?”
“我真的有话要与你说!”阿史那献一脸恳求道:“求你了,只耽搁你盏茶功夫!”
恋玉见状,不由心软道:“那便说好了,只是盏茶功夫!”
恋玉引着阿史那献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定后对阿史那献道:“有什么话,说吧!”
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