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少年瞪了一眼王云成,冷冷一笑道:“你应该记得,当初把一对古香炉拿来当,古香炉通身可是红如火炭呀……应该说,这对古香炉如何才能冒烟,如何不会冒烟,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这一昧心,不仅坏了孙掌柜半辈子修来的好名声,还害了他的性命!”
这时王云成早已臊得满脸通红,竟扑通一声跪在少年面前,一时羞愧难当,向少年说出了实情。
原来,王家绸庄遭遇火灾,货物损失殆尽,亏空巨大。王云成想尽快补上亏空,也是王云成年轻一时丧失理智,才想此下策,拿这对会冒烟的古香炉去诈孙掌柜……
可也让他万没料到的是,眼前这少年竟会寻到紫荆山,最终找到紫烟树,让古香炉重新冒出紫烟,再次出现那奇特景观来。
……
少年向阿史那献劝道:“阿史那兄,王云成伏法,可以慰藉孙掌柜的在天之灵了。”
阿史那献向少年道:“蓝田王,你替我了了这桩心事,谢谢你了,如今我可以安心离开长安了。”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李陶。
李陶摆摆手道:“莫急,阿史那兄,还有一桩心事,我帮你了了以后,你再走也不急。”
“还有一件心事?”阿史那献不解。
“恋玉姑娘在我府上!”李陶轻声道。
阿史那献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李陶也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阿史那献,最后道:“我让人将准备剃发的恋玉姑娘劝回到了我的府上,明日,我便请陛下给你与恋玉姑娘赐婚。当然,还有康禄与雪莲。”
阿史那献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
李陶歉意道:“过两日。我要去汴州,恐怕不能参加你们俩对新人的婚礼了,但我会送去贺礼的!”
阿史那献点头道:“有你这份心意就足够了。蓝田王,你放心。只要陛下旨意一下,我会尽快去西域的。”
……
汴州城外,刺史倪若水面沉如水,静静地站在驿道边上。他领着汴州大小官员,在城外迎候钦差蓝田王李陶。
“刺史大人,听说蓝田王可不好对付,若因灭蝗之事得罪于他,恐怕不太好吧?”倪若水身后的长史小声劝道。
“为何要管他好不好对付。我这是为了大唐社稷着想,没有任何私心杂念,他能奈我何?”
倪若水嘴中虽如此说,可心中也在打鼓,这蓝田王李陶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了,若他真要对付自己,那……
就在倪若水前思后想之计,一旁有人提醒道:“刺史大人,来了!”
倪若水抬头望去,驿道上瘦数十匹快马飞驰而来。李陶这钦差与别人钦差果然不同。别的钦差都是仪仗开路,排场大的很,他这里却没有任何仪仗。
转眼间。快马便到了眼前,为首的是一个俊郎的白衣少年,不过白衣之上沾满了灰尘,一看便知是急急赶路所致。
白衣少年勒住马一抱拳道:“在下李陶,不知倪若水刺史可在。”
倪若水上前一步道:“下官倪若水,迎候钦差大人!”
“汴州的灭蝗可否已经开始?”李陶问道。
“钦差大人,下官有要情禀报。”
李陶勃然大怒:“这么说,还未开始?”
“正是!”倪若水点头道。
李陶面上阴晴不定,好一会。他对身后的随从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几名随从从队伍中飞奔而去。
李陶下马。对倪若水道:“刺史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倪若水犹豫了一下,便跟李陶到了一旁。
“倪大人。字子泉,恒州藁城人,则天皇帝时的进士。开元初,在朝廷、担任中书舍人、尚书右丞,后外调汴州任刺史,倪大人在其任上,倡教育,且直言敢谏,在地方官中名声颇佳,我说的可对。”
李陶来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对倪若水调查的清清楚楚。
“正是!”
“你反对灭蝗,认为蝗虫是天灾,不是人力所能解决的。所谓天灾就是上天的警告,应该让陛下修德才是。你还说当年十六国时期,后汉皇帝刘聪也捕过蝗虫,最后越捕越多,连国家都亡了!这是前车之鉴!是这意思吗?”
“正是!”倪若水理直气壮道。
李陶摇头笑道:“倪大人,亏你做了这么多年官,有些事情居然看不明白。你怎么敢拿刘聪来跟当今陛下比呢?刘聪是伪主,所以德不胜妖,自然制服不了蝗虫。可如今是圣朝,妖不胜德。凭陛下的圣明,一定能消灭蝗虫!你难道对陛下的正统性有怀疑吗?”
倪若水一听脑门上的汗水便下来了,虽然李陶有强辩的成份,可他当初递奏折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这可是陛下的忌讳。
李陶接着质问道:“你不是说蝗虫是上天的警告,应该让陛下修德吗?按你这说法,倪大人道德高尚,蝗虫应该不会进入你这个州了。为何偏偏是汴州先出现蝗灾的,这是不是说你这个刺史品德不好呢?”
李陶这是以其之矛攻其之盾,让倪若水哑口无言。
“去年,陛下派宦官到江南征集珍贵鸟类,想要放在禁苑之中。宦官下江南,必然要经过汴州,到了之后也是要酒、要肉,异常飞扬跋扈。倪大人见看宦官如此放肆,便向陛下进进谏说,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陛下却让各地捕鸟来充实后花园。这些鸟从江南、岭南运往长安,不知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每到一个地方,使者也要吃肉,鸟也要吃肉,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