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献与康禄现在在何处?”李陶又问道。
“阿史那献现在在正在招降葛逻禄部与胡禄屋部,听说进行的很不顺利!康禄被突骑施余部立为了新可汗,但朝廷还没有正式册封!”
李陶冷笑道:“人家的父亲都因朝廷的失策阵亡了,你以为他还会在乎朝廷册封吗?”
郭虔瓘见李陶说话如此直白,不由愣住了。
李陶道:“现在关键是要安抚住阿史那献,郭大都护,你迅速派人将阿史那献与康禄请到庭州来,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请阿史那献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康禄,恐怕他不会来!”郭虔瓘讪讪道。
看着李陶询问的目光,郭虔瓘解释道:“康禄收拢了突骑施余部之后,我曾经三次派人去请他,可他都将我派去的人赶了出去,连面也不曾见,更别说来庭州了。”
李陶摆摆手道:“你放心地派人去,就说我请他来庭州,他肯定会来的!”
“那需不需要亮出钦差的身份?”郭虔瓘问道。
“不用,提我的名字便可,在康禄的心目中,李陶二字比朝廷钦差的头衔更有份量!”李陶很是自信道,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吩咐道:“对了,你派人去把安西都护府副大都护张玄表也请来!西域此刻的乱局,只有安西北庭同步行动才能解决。”
“可是,张大都护他向来瞧不起北庭,若他不肯来,可如何是好?”郭瓘虔担忧道。
李陶有些哭笑不得,指着郭瓘虔数落道:“你看看你这副大都护当的!康禄你叫不来尚有情可愿,张玄表与你都是大唐之臣。为了国事,为何也叫不来?”
郭瓘虔解释道:“安西北庭本来都是都护府,可前两年朝廷下旨。将安西升为了大都护府,张玄表也就成了副大都护。算起来他的官秩就比我高了一级。所以,有事一般都是我去安西商议的。从来没有他到北庭的先例。”
李陶听罢,突然问道:“从安西到北庭大约要走几日?”
“一般大约十日左右!”
“你派出快骑,一人三马,昼夜行进,几日可到安西?”
“大约五日可到!”
“好!”李陶对郭瓘虔道:“给我备纸笔来!”
郭瓘虔不知李陶是何意,不敢怠慢,赶紧吩咐手下笔墨伺候。
只见李陶龙飞凤舞。片刻便挥毫完毕。
李陶用随身携带的钦差大印盖好章,轻轻地吹了吹墨迹,然后递给郭瓘虔:“张玄表的半条命在你手上,半条命在他自己手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郭瓘虔不知李陶何意,接过一看,不由傻了,只见上面的写着:安西大都护府副大都护张玄表,限你九月五日子时前赶往北庭都护府议事。逾时定斩不饶。我可是带着尚方宝剑的,不信你就试试!落款为朝廷钦差蓝田王李陶。
不算今日。李陶给张玄表限定了十天时间。这其中还不包括郭瓘虔派人送信的时间。也就是说,若北庭方面若是多耽搁一日,那张玄表便会少一日。难怪李陶会说张玄表的半条命在郭瓘虔手上。半条命在他自己手上。不管怎么说,张玄表也算是朝廷的三品大员了,李陶虽然是钦差,可对张玄表却没有丝毫的客气,简直就是*裸的威胁。郭瓘虔甚至可以想象到,一向目空一切的张玄表见了此信,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李陶瞥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郭瓘虔,轻声道:“郭大都护,你不会是想公报私仇。有意耽误送信时间吧?”
郭瓘虔一听,这才回过神来。二话不说,转头就向外奔去。看什么玩笑。若要让张玄表知道了,那可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郭瓘虔派人走后,李陶也没闲着,他向郭瓘虔提出,要到北庭各地去走走看看。本来郭瓘虔是要亲自陪着李陶的,可李陶执意不肯,郭瓘虔便派了手下的正五品果毅校尉张守珪陪同李陶。
当李陶再次回到庭州时,已经是九月三日晚间了,距他给张玄表的最后期限只有一天了。
“郭副都护,阿史那献与康禄都到了吗?”李陶问道。
“到了,到了!”郭瓘虔笑呵呵道:“已经到了两日了,康禄一直嚷嚷着要见你呢,可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只得好言相劝。他还以为我是诳他呢,若不是阿史那献在一旁镇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他们现在在何处?”李陶问道。
“我把他们安排在庭州的驿馆了!”
李陶点点头,又问道:“张玄表那里有消息了吗?”
郭瓘虔摇头苦笑道:“哪有这么快?能在五日赶到已是极限了,我怕张大都护万一……”
“没有万一,全肯定能赶到的!”李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夜幕降临时,李陶带着裴岳与李白来到了庭州驿馆。他没有去找康禄,而是先来到了阿史那献的住处。
阿史那献听到敲门声,打开房门,看到李陶三人,不由愣住了:“蓝田王,你已经回来了?”
“是呀,这不一回来就来看你了。”李陶打趣道:“怎么?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蓝田王,来,里面请!”阿史那献这才缓过神来,赶忙将三人往屋里让。
几人坐定后,李陶从怀中掏出封信递给阿史那献:“这是尊夫人让我捎给你的家信!”
阿史那献眼睛变得明亮了,他伸手接过信,踌躇着问道:“恋玉她还好吗?”
李陶大大咧咧道:“好!住在我的府上你还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