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效军闻言心里立即紧张不安起来,一时不知所措,闷声说道,“这事比去我家的事还要复杂的多,要是向他们说了肯定是一百个不同意,他们要是硬拦着你也没办法。不和他们说,到时候生米做成熟饭定了型再告诉他们肯定不妥。”
白玲燕着急地说,“你别光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得赶快想想办法啊!”
武效军沉默一会儿说,“事已至此,不说肯定不行,你说和我说更不行,是到了两家人正式见面的时候,依我看,让我爹来一趟,和你爸妈见见面,由他和你爸妈说,或许会好一些。”
白玲燕现在心里乱成一锅粥,啥主意都没有,只有武效军才是她的主心骨,毫不犹豫地同意这么做。
武效军心里也不静,至于她爸给她签约的单位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何不先摸摸地方,看看情况,全当是放松一下心情散散心,于是说,“你爸给你说的那个单位你去过没有?”
白玲燕哭丧着脸说,“没有!你问这个干啥?”
武效军沉重地说,“不知咋的,我想去看看!”
白玲燕不悦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看它干什么?”
武效军说,“只有看了之后,我心里才踏实,才会有底。”
两人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在距市区十多公里的圣林镇上下了车。
圣林镇是一座文化古镇,具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因唐朝官圣公葬于此而得名。改革开放以来,传统的庙会得到进一步提升,逐渐发展成为平西地区最大的商品批发零售集散地。
七十年代初,油建集团三公司在此成立,公司总部位于平万大道东侧,附近是公司的家属区。两人来到公司总部门前,按照门卫所指方向,穿过两条小胡同,来到一个家属院内,一座三层办公楼大约有四十多间房子,矗立在面前,大楼正中入口一侧挂着油建集团三公司职工医院牌子。
两人直接走了进去,楼内冷冷清清,几乎没有病人就诊,一楼门诊几个科室的值班人员在看报纸喝水聊天,二楼住院部大多数病房锁着门,仅有两间内有三四位老同志在输液。
两人从楼上下来,看门诊口腔科的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位二十三四岁的男医生,正在低头看报纸,就直接走了进去。
男医生看他们进来,轻轻放下手中的报纸,笑问道,“你们是看病的吗?”
武效军笑道,“正是。”
男医生问道,“挂号了吗,是谁看病,哪儿不舒服?”
武效军说,“还没挂号,我前几天右侧一颗大牙特疼,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随便吃点消炎药,疼得轻了些,多少还有些不舒服,请大夫给看一下。”
男医生看一眼白玲燕说,“你去到大门那挂个号,我先给他看着。”
男医生仔细给武效军检查了一下,疑惑地说,“你的牙齿没有任何问题啊!”
白玲燕把挂号凭证放在医生办公桌上,静静地站在武效军身旁。
武效军心说有屁问题,不就是想和你套近乎了解点情况吗,“可能是炎症下去了看不出来,唉,医生,听你说话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咋感觉和我的口音差不多。”
男医生笑笑说,“你说的不错,我是平东元真县的,从平南医专毕业不到三年。”
武效军吃惊地说,“太巧了,咱俩还是老乡啊,我是元真城郊乡的,你呢?”
男医生欣喜地说,“我叫刘群益,青铜冢乡的,你在哪个单位工作啊?”
武效军呵呵笑着说,“我叫武效军,在平西医学院上大四,到公司家属院看个老同学,顺便路过这里。你们这医院咋没病人啊?”
刘群益嘿声叹气地说,“医院本身条件就差,以前全部公费报销的时候还好些,现在公司政策比较宽松,在哪医院看病都能报,人都跑到社会医院看病去了,谁还到这儿来,纯粹就是个摆设,整天就是这样,没啥病人。”
白玲燕问道,“你们的工资待遇怎么样?”
刘群益说,“反正都是公司养着,待遇倒还可以。但待遇再好又能怎样,在这无所事事的混日子,什么技术也学不到。现在大环境对我们极其不利,到处都在裁员下岗,一旦下岗失业,没技术想给个体诊所打工都难。”
武效军问道,“你当时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有亲戚还是其他途径?”
刘群益后悔地说,“我在这里啥亲戚都没有,当时医院副院长到学校去招人,我在校的综合成绩比较好,医院比较满意。我想平西是座大城市,还是历史名城,肯定错不了,就签约过来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样子。只后悔当初没回老家,像我所学的专业松松的就能进县医院。”
从职工医院出来,白玲燕瞪了武效军一眼,“你真狡猾,不过还挺幸运,遇到你的老乡听到了一些实话,看来今天是来对了,要不然我始终蒙在鼓里还不知道,这个地方确实不能来。”
武效军闷声说,“我不这样能套出实话吗。这医院确实不咋的,真要是稀里糊涂的来了这儿,一辈子都把你给毁了。”
白玲燕流着眼泪哽咽着说,“看到眼前的一切,我感到特别的失落和心寒,没想到我爸给我找了这么差劲的单位,这就是他们给我铺摆的事业归宿,无论将来我是死是活,他们把我往这一扔什么也不会管的。说什么我也不会到这里来工作。”
武效军心疼地说,“好在咱还另有准备,我回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