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刚吃过晚饭,沉寂的天空骤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倾盆大雨自天而降,足足下了一个多小时。
白玲燕高兴地说,“伯父,伯母,这场雨下的太好太及时了,准能把地给下透透,过个十天八天不下雨对庄家也不会有影响。明天一大早,去地里看一下,还可以把地中多余的苗拔一些,补栽到缺苗的地方。”
效军娘笑着说,“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啥都懂,啥都能干。以后要是有你在,我俩再也不用发愁。闺女,你累了一天,早点歇着吧。效军,打盆洗脚水给玲燕端过去。”
武效军讨好的说,“燕子,走吧!”
白玲燕边洗脚边问,“效军,今天嫂子回来催着让你去人事局报到,你准备啥时候去啊?”
武效军淡淡地说,“还没想好,再等等!”
白玲燕低声说,“别等了,早点去吧,晚了会影响单位安排。”
武效军看着白玲燕说,“你的问题一天不解决,我一天没有心思去报到。”
白玲燕哑声说道,“我的事先别管,把你安排好再说。”
武效军郁闷的说,“那怎么成,你的事一天没有结果,我一天就不去报到办理手续。”
白玲燕很严肃的说,“难道你想让咱俩都没有事业吗,这可不是我想要的,伯父伯母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上学,不就是图个你能有份工作,出人头地吗。你这样下去,老是待在家里种地也不是事,伯父伯母担心发愁不说,我心里也不安。只有你有了工作,咱俩的事就有解决的办法,一切都好说。听话,尽快去办理手续。你要是执意不去,我也不勉强,只好离开这里。”
武效军哄笑道,“别急嘛,我听你的,去还不行吗!别想那么多,早点休息。”说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离开。
昨夜雨下的确实不小,平日干涸的坑壕全灌满了水,地中旱象顿消,万物苏振,饱饮一夜喜雨的庄稼长了不少,枯黄的大地穿上绿装,重新焕发出生机。
第二天一早,武效军和白玲燕便走出家门,踩着泥泞的村路来到地中。
平原的土地土质发虚,没有山区那么僵硬,雨水阴湿的较透,白玲燕兴致勃勃地一脚踏进地里,整只脚便陷了进去,鞋子像被泥土焊住一样拔不出来。
武效军嘿然笑道,“没想到吧,是不是特好玩。”
白玲燕故意生气地说,“不过来帮我一下,还在一旁偷着乐。”
武效军得意的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办,不给别人找麻烦。”
白玲燕看旁边地中几个赤脚栽种玉米的妇女看着她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效军,别耍贫嘴了,别人看我呢。”
武效军抓住白玲燕的手将她拉了上来,“这块地这端是淤地,昨天刚浇过,紧接着就下了大雨,肯定不能进去。咱俩到别的地块看看去吧,没浇的会好一些。”
白玲燕轻轻用树枝剔着脚上的泥,抬眼看了看地中的玉米苗,想了想说,“这块地的玉米比其它地块先得了水,苗子长的大一些,拔一些先栽到别的地会更好。”
武效军说,“你还想再陷进去啊!”
白玲燕说,“这里的地比较卫生,没有砖头瓦块、石子、碎玻璃什么的,不扎脚。刚才没经验,穿着鞋跳进去不好拔腿,赤脚肯定没问题。”
武效军说,“既然你不怕,我更没的说,咱俩拔苗。”
两人小心翼翼地下到地中,费了一个多小时拔了三百多棵玉米苗,也不顾苗根上的泥粘到短袖衬衫上,直接抱着来到另外一块地,蹲下身顺着地垄一棵棵整齐齐把空白的地方补栽了上去。
这一切,在附近补栽玉米的乔娜看的真真切切,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低头默默看了好长一段时间,心说效军这媳妇一点不像大学生的样子,干庄稼活还真是一把好手。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说是彻底黄了,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咋突然又冒了出来,丝毫没有生疏之感,大有不走在这安家的样子。她这人和朱春燕大不相同,既是大学生又是农民出身,对地并不陌生,看样子还有一定的感情,可不是好糊弄的。她要是在这里,眼看就要到手的鸭子即使不飞也要再等个三五年。不行,我得先探探她的底。
乔娜打自己的小算盘已经很久,和武效军结下很深的梁子,也不止一次受到来自他的皮肉之苦,一见他心里总是有点发怵,根本不敢正视他。待他从地中间到别处拔苗的机会,走到白玲燕身旁假惺惺地说,“效军媳妇真能干,看你栽的玉米多整齐,距离一模一样像用尺子量过。”
白玲燕不知乔娜是谁,看她一张黝黑的脸带着轻蔑之意,说话阴阳怪气的,让人听着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内心感到有些恶心和烦感,轻轻瞟了她一眼没言语。
乔娜继续拿腔捏调地说,“我是效军大嫂,咱俩是妯娌。你虽然刚来不久,可是咱村的大名人,大家都知道。你不像我粗人大字不识一个,天生的侍候地的命,有学问的人,你三哥又给你找个好工作,挣的都是大钱,要是也像我一样侍候地,太屈才了。”
白玲燕越听心里越不高兴,心说这是啥人啊,真是个粗人,说话也不看对象,没好气说了句,“无聊,没工夫听你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别耽误我干活。”说完拿着玉米苗站起身向地的另一端走去,把乔娜整了个烧鸡大窝脖,没趣地走了。
武效军远远看见乔娜和白玲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