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效福被武效军从救护车上踹到地上,瘫坐在地上痴呆发愣,眼睁睁地看着救护车从医院内驶出,兄妹六人之中,唯独自己却像个飘零的外人,不能在母亲临终陪伴在她的身旁,内心突然感到无比的后悔和失落,空虚和彷徨。
舅家三个表哥见武效福坐在地上失神发愣十分愤怒,三表哥秋丰不容分说上前朝他身上连踢十来脚,只踢得武效福连个屁都没敢放,在地上来回直打滚,被赶过来的小姑父马文成和大姑武莲拦住方停止。
武莲把全身疼的呲牙咧嘴的武效福从地上扶坐起来,不忘心疼地说上舅家三个表哥几句,“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有啥事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动不动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打人,太不像话了。俺二嫂子是他娘,他比谁心里都难受,你们这样对待他毫无道理!”
三表哥秋丰听此言极不乐意,双眼紧盯着武莲怒吼道,“大姑!你不要说这话,俺小姑得病出现不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放下她一辈子受俺姑父的气挨他的打不说,就最近这段时间,俺小姑遭的罪,俺姑父和效福这个混蛋有很大的责任,要不是因为他俺小姑也不会这样,打他是轻的,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大表哥春雷跟着说,“大姑,俺姑父太没人味了,俺小姑这么大年龄,临老还挨他的打,况且下手这么重,别说是一个身子骨柔软的老太婆,就是一个年轻人也受不了,现在出了事,搁谁不生气,不发火。你还为他叫屈,难道俺小姑这一辈子就该受你们武家的气不成。秋丰,咱们走!”
春雷说着向两个兄弟和其他自家人一招手,气乎乎地向外就走。
马文成心说还有好多事呢,他们规矩多的是,何况二嫂是在痛苦怨恨中之走,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子闷气,要是不把有些事说清楚敲定走了,上门去找他们商量,指不定会整出啥事来,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走。
想到此,马文成恨恨冲武莲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不要再说话,千万不能把这帮人给惹急了,然后转脸上前看着春雷,满脸陪笑道,“春雷侄子,秋丰侄子,消消气!消消气!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因马文成母亲埋坟的事,舅家三表哥对马文成也是很有成见,见他一副满脸赔笑问事的模样,心里很是不爽,秋丰连看都没看他仰着头忿忿地说,“人都已经不行了,还有什么话可说,想说你们爷几个自己说去,我们没功夫陪你们闲磕牙!”边说边向前走。
这时,武效瞾和朱春燕、万方,还有大姑家两个儿子走了过来,看武效福耷拉着脑袋立在一旁,舅家三个表哥满脸愤怒,马文成在一旁强赔笑脸,三个表哥个个阴沉着脸,直感是表哥对效军娘突遭不幸很是不满,在发脾气和找茬。
在这个当头,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武效瞾脑子反应比较快,明白马文成的意思,上前拦住春雷心平气和地说,“老表,俺大婶子已经不行了,即使把效福哥杀了俺大婶子也无法回过来,再说别的也不顶没啥用。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商量商量俺大婶子的后事,看该怎么办好!”
二表哥夏雨有点不耐烦地说,“啥后事不后事的,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不管!”
马文成认真地说,“你们是娘家人,二嫂子的后事你们要是不表态,他们几个谁敢办啊!都消消气,效福也在,咱们商量一下,拿个意见!”
万方附和道,“春雷大哥,夏雨哥,秋丰兄弟,文成姑父和效瞾兄弟说的对,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谁是谁非的时候,关键是怎样把俺姨风光利落地送走!”
三个表哥也是在气头上,一时接受不了效军娘突然不在的现实,更想趁机发发牢骚,替自己小姑出口气,在几个人的劝说下,大表哥春雷总算点了头,同意商量事。
马文成行事一向敞亮大方,见春雷等人不再坚持离开,大声说道,“大侄子,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俺二嫂一辈子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拉扯六个孩子长大成人很不容易,的确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临走也没给几个孩子和亲戚朋友招任何麻烦,咱们一定让她老人家走的风风光光的。寿衣让孩子们给她买最好的,寿材按最高标准五六七(天七寸,墙五寸,地六寸),红松的材质,扎罩子楼子等祭品,响器、铳手一样不落,你们看怎么样?”
马文成说这些对农村人来说确实比较上档次,需要花费一大笔开支,对武效森来说倒不算什么,何况武效军尚未结婚,按照当地的习惯是不参加对分子的,对武效福、武效起无疑是要脱层皮。
武莲看马文成不经和武效福商量,很武断地张口开出这么高的条件,心里很是不爽,故意大声问武效福道,“效福!你是你们兄妹的老大——长子,你姑父把话都说全了,同意不同意,你可说句话啊!”
武效福早已吓的六神无主,体如筛糠,哪还能顾上考虑和心疼钱的事,刚刚挨了三表哥秋丰的揍,更不敢说半个不字,颤颤巍巍地说,“我没有意见!咋样都行!咋样都行!”
秋丰狠狠地白瞪了一眼耷拉着脑袋,一副欠揍怂样的武效福,怒冲冲地说,“就这么办吧!谁要是说半个不字,看我如何收拾他!大哥,二哥,咱们走!”
待舅家人全部走后,马文成郑重地说道,“效福,秋萍,春燕,他们都走了,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