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六合见到周夫人走进会客厅,忙站起来,客气地朝周夫人微笑着。
周夫人忙道:“江管家,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因为江夫人的缘故,两家日常并没有什么走动,只是年节时出于礼节,各家互送些节礼。
而这个时候不年不节的,她就不明白江管家送东西是为了什么?说是给周兴远的谢礼,周夫人想不明白她那个儿子能作出什么让人感谢的事呢?
江六合道:“是这样,承蒙贵府上小公子出手相助,使我家三小姐免于受到惊吓。我家老爷听说小公子写得一手好字,便让我把这罗砚拿来送与小公子。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除了这块砚台,还有些土产也被江管家堆在桌子上。
周夫人听了江管家简单说了说事情的经过,心里很是高兴,往日里上门说事提到周兴远的大都是来告状的,因此一有人来找周兴远,周夫人就心惊胆战。
偏这一次小儿子给她长脸了。周夫人能不高兴吗?她那癞痢头儿子也有让人夸奖的时候,这真是值得高兴的事。
是以等江管家走后,周夫人又去了周兴远的院子。
周兴远正捣鼓着最近买来的几样瓷器,他平时不喜读书,偏爱收些对别人来说奇奇怪怪的东西。
周夫人走进来,周兴远抬起头,奇怪地问道:“娘,您怎么又来了?我这些天可没给您闯祸啊!”
周夫人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想吓吓周兴远,没想到这傻儿子当真了。
周夫人忽然笑了,把周兴远弄糊涂了。“我儿子行,我儿子是好样的。”说罢,周夫人把江管家上门送砚台的事说了说。
然后又向周兴远求证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周兴远一听,顿时有想翻白眼的冲动,然后跟他娘简单说了说经过。
“什么,你还陪着江三小姐去了秋叶寺?”周夫人吃了一惊。她留意到自己提起江三小姐的时候周兴远竟有些不自然。
周夫人是过来人,顿时有所领悟,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能不能看上自己这个癞痢头儿子了。
少不得她这个当娘的出马试探试探,儿女都是债啊!周夫人边想边叹息着。
萧山书院院长程士恩于这一日午时终于赶到了宫内武英殿,向天豫帝叩拜过后,程士恩自己左手提着一本厚厚的线装带手绘彩页的书,走到那桌案边。
右手中的放大镜是早年张四爷的海船带回来的稀罕物。程老爷子甫一看到放置在桌案上的玉玺,眼神便热切了起来。
这世上已经很少能让他动心的物事了,而这玉玺便是其中的一件。
他翻开那本厚厚的线装书,这是从前朝传下来的孤本,其中便有绘画高手绘制的这枚传国玉玺的图样,并有详细的文字描述。
“受命于天,既寿且昌。”这几个字,刻在玉玺上方,与图鉴上的分毫不差。这早就在程院长的预料中。
如果这里都有问题,独孤和高阳这两个饱学之士不会看不出来的。
他
所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在玉玺下方中间和那个镶了黄金的一小角。
他把玉玺从垫着的黄绸上拿起来,然后翻转,让玉玺底座朝上,右手则拿起放大镜,对着正中央看过去,竟真的让他看到了那两排微雕的小字:丁卯年春三月于咸阳木子。
那微雕是由雕刻玉玺的工匠按照当时宰相的吩咐刻上去的。
说的是雕刻玉玺的时间为丁卯年三月,地点则是当时的都城咸阳,而负责的则是当时宰相李琛。
这微雕的事情极少有人知道,程士恩本打算把这秘密带到棺材里,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真的让他有这运气亲眼见证这象征着正统的传国玉玺再次问世。
独孤先生和高阳都站在老人身后,看到老人如此激动,已有预感,这时候老人把放在右手里的放大镜递给他俩,道:“你们看看这里,看看这里有没有字?”
独孤先生以前并不知道这些微雕的事,此时拿起放大镜,才发现原先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竟有这些两排小字,他指着那下边的木子,惊愕地道:“难道这便是那位李琛!”
程院长点点头:“没错,就是他。”关于那个有名的宰相李琛,有点学识的都知道这个宰相有个毛病,最喜欢把落款处的李字写成木子,据说这与他年少时的一段经历有很大关系。
三个大儒互相点点头,确定这正是历代皇帝梦寐以求的传国玉玺。
天豫帝等人,自从程院长进到武英殿以后,便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一个走神错过了什么,此时此刻,看到他三人如此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天豫帝一阵狂喜:苍天保佑,竟让我天豫朝得到了这传国玉玺。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天豫帝便是那天选之人,天授之君啊!
皇帝压抑住内心滔滔江水一般快要压不住的欢乐。静静等着程院长几个人的下文。
黄百鸣心中早有计较。
只等程院长宣布最后的结果。
“臣程士恩(独孤春、高阳)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此玉玺正是几百年切由宰相李琛监督啊克制”
见到此情此景,还有谁能不明白,他们看好的那枚玉玺确切无疑便是那传国玉玺。
天豫帝几乎喜极而泣了,不过,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他的眼泪,身为一国之君,大庭广众之下,便是再欢喜,也要有个分寸。
“儿臣恭喜父皇,这正说明,父皇是上天亲授之人。”肖浩天跪倒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