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豫二十一年春,扬威将军府,暖风阵阵,正是春日好天气。
天色渐晚,出门的人们不是已经归家,便是在归家的路上。因此京城各条街上行人都开始变得稀少。
然而扬威将军府门前的大街上却是人来车往的,府内的车马棚不断的有小厮把新到的马车拉进去。
京城老百姓们都知道,扬威将军夫人,也就是护国公主最近就要生了。
本来护国公主不让声张,找好稳婆,再由妇科圣手、太医院的任泽平看着也就行了。
没想到林晚的想法一说出口,便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都觉得这样太草率了,因为任泽平之前切过脉,说林晚这胎可是一对。就更是凶险。
皇后在自己宫里建了个小佛堂,每日里祷告还不够,还把太医院里的夏老太医和杜和等人都遣到将军府等候林晚生产。至于稳婆,皇后娘娘自然也给找了好几个。
如果不是她身份特殊,不能见生产的血。她早就像林二太太和蒋大夫人那般,住到扬威将军府上亲眼看着了。
如今那边人来人往的,她留在宫中,只能让宫人们一趟一趟地出宫往朱雀大街去,再每隔一会儿派人来回报一次那府里的动静。
一会儿宫人来回报说:“皇后娘娘,大公主她在吃饭,说是吃饱了才有力气生。”
皇后听了连连点头,想起自己当初生产时虚脱到昏过去,是被太医用针刺激醒的。心想吃饱了就对了。
一会儿又有人哭笑不得地来报:“皇后娘娘,大公主她说太疼了,不想生了。”
皇后听了,也是跟着哭笑不得,这哪是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的啊!这丫头真让人无奈。都快当娘的人了,有时候还是这么幼稚。
扬威将军府,林晚疼得直冒虚汗,根本就躺不住,也坐不住。用手托着腰疼得在产房空地上来回走,直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天哪!好疼,太疼了,我不想生了。”林晚疼得还没失去理智,当然知道这不是她不想生就不生的事,只是说出来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
尼玛,知道生产很疼很疼,可是没真正体验过,是不知道那种疼到绝望的感觉的,简直都不想活了。
江淮守在她身边,扶着她,她走到哪儿,他就跟着到哪儿,看她疼成那个样子,江淮也急,可是又没办法替,倒把他急得冒出的汗比林晚还要多。
夏绮年双臂环抱着站在不远处,轻嘲着:“公主你平日不是挺厉害吗?怎么,这点疼就受不了了?”
林晚这个时候不想理她,如今的夏绮年已经成为大齐最有声望的妇科高手之一,已经与她师兄尚致远成亲了,接生倒是接生过不少,只是她自己还没生过孩子。
林晚本来想说:“疼不疼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可是众人看到林晚忽地停住,然后听她说道:“我要生了。”
立刻有稳婆七手八脚地把林晚扶到产床上,林晚摆着手,示意江淮出去等着,蒋大夫人也让人动手,把发呆的江淮给推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蒋大夫人和林二太太一人抱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娃娃,从产房内走出来,早就眼巴巴等候已久的江淮抢上前看了俩娃各一眼,没抱,直接抢进屋去了。
此时林晚已经被下人们给收拾干净。脸上潮红、虚弱无力地靠在引枕上。
蒋大夫人和林二太太本来是要把孩子抱出来给当父亲的看看,结果当爹的就看了一眼就进去了,俩人只好又转身进去,把孩子给林晚看。
结果林晚的反应又把俩妇人给闪了一道:“这俩孩子怎么这么丑?”
五年后,扬威将军府高高的院墙处,两个珠圆玉润的小娃站在墙内,一个穿着葱绿小袄,用粉色丝带扎着包包头。
另一个则用青玉冠束发,穿着小小的藏青飞鸟纹交领袍子。
这两个小娃娃就是江淮与林晚所生的那对双胞胎。男孩子先出生,便是哥哥,取名江焕城。女孩子则唤江水荇。
之所以如此取名是因为萧山书院院长程士恩说这俩孩子一个命里缺火,一个命里缺水,因此取这样的名字补其命中之不足。
这时候江焕城已经连拖带拽地挪了个梯子到高墙边上,他虽然年纪很小,却已经跟着江淮练了两年基本功了。因此个子虽不大,力气倒不小。
梯子摆好后,江焕城道:“妹妹,你先上去,看到外边那棵大树了吗?你爬上去,先在墙上边等着我,等我也上去了,咱们再一起爬树下去。”
江水荇有点犹豫:“哥哥,咱们要是跑出去了,爹娘会着急的,娘会哭。”
江焕城想了想:“咱们出去玩会就回家,这样行了吧?皇舅舅说外边可好玩了,他还说他像咱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偷跑出去两次了。”
江焕城不知道他两兄妹在墙下说话的时候,有人躲在暗处听着呢。
某人在暗处,听到儿子说的话,气得直咬牙:好你个肖浩天,自己有儿子,却跑来教唆我儿子来了?你给我等着!
此刻身在宫中协助天豫帝处理朝政,忙到天昏地暗,恨不能插翅飞出皇宫的太子殿下打了个喷嚏:是谁想到他了?
两个小娃第一次“越狱”成功,下树的时候,江水荇的手腕刮破了,她疼得皱了皱眉头,却没哭,自己在路上找到了几根草,嚼了嚼敷到伤口上。
然后这俩孩子手拉着手奔着热闹的地方就去了。
他们出门之前,还知道要带上碎银和铜板,这要归功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