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灵魂一点点凝实起来,南无说这多亏了那块酒石,否则南无若想救我,还得去蓝田山上找块玉回来。那座山上的玉可不好求,得看缘分,玉中魂若是喜欢你,便可以轻易带走,若是不喜,那么你就算强行揣兜里,也带不出去。
除去偶尔的伤感之外,日子过的倒还算恬静,直到有一天半夜,我刚好做了个噩梦,醒来后便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索性就披了件衣裳到庭院坐着,吹着凉风,正惬意着,我突然就想到了阿征……我竟然就将它给忘了!
我‘噌’的站起身,心中懊恼万分,半晌才幽幽道:“看来我还得出去一趟。”我啧了一声,此时已快到卯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正怔愣着,远处的钟楼便瞧响了,回声微荡,伴随着这声钟响,这个早晨像是活了过来似的,青鸟啼鸣,树叶飒飒。
我打了个哈欠,便起身简单洗漱了下。
这才站起身,直接飘到钟楼那边。这里向来是南无守着的,我到时,他正侧躺着靠在地上,嘴里哼着小曲儿,一边翘着腿敲钟。我被这副景象给吓到了,目瞪口呆道:“你往日就是这么敲钟的?”
南无这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大概如此。”然后又问我:“你呢?起这么早干嘛呢?”
我闻言,突然就有些羞愧:“我刚刚才想起来,我好像将阿征给忘了,另外……还有杜姑娘也是下落不明。”南无却是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讽道:“阿征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看护着?……至于杜姑娘,那谁?”
我对他的说法不敢苟同,但也没妄想去说服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介绍了下杜姑娘,便打算告辞。结果却被南无拦住了,对上我疑惑的表情,他只是挑挑眉:“你不想活了?”我也挑挑眉,问道:“此话何解?”他这才松开手,慵懒的伸伸腰,道:“你现在还未痊愈,你现在出去,恐有变数。”
我呵呵一笑,反问道:“能有什么变数?我是能被一阵风给刮跑了,还是从今以后都不出山门了?”
南无丝毫不惧的回视我,坚定不移的说:“反正不行!我给你熬了整整半个月的药,连睡觉都是在药堂里的,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不是让你又把命豁出去的!”我定定的看着他,明白他如今的态度就是说明此事毫无转圜的余地了,于是便打算跟他讲道理:“杜姑娘是我弟弟的心上人,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找她,确认她安然无恙才行……况且只是出去寻个人罢了,出得了什么事?”
然而南无不为所动,翻着白眼不屑道:“那位杜姑娘是你弟的心上人,又不是你的,要照顾也轮不到你!”
我啧了一声,也有些生气了,微微提高声音喊道:“就一句话!我去定了!”
南无推了我一把,骂道:“你跟我在这摔什么脸子!我不让你你就不准去!”
我侧身躲开,一边嚷嚷道:“你是我爹还是我娘啊!你说我就听?”南无把袖子往上撸了撸,疾声厉色道:“我谁也不是!但我护着你的时候,你爹娘在哪里?你说啊!”我愣了下,脸色立马就暗了下来,不期然的又想起了西华老头那一遭——他们失望、愤怒的眼神,直到现在也难以忘怀。
南无吼完后,也慢慢冷静下来,别扭的说了句:“抱歉,是我失言了。”半晌,他不高不低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句话我早就想问你了,趁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想想,他们何时关心过你?你究竟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我神色冷了下来,低声道:“南无,你过了。”
南无冷笑一声:“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吗?”我闭上眼睛,忍了忍才重新睁开眼,问道:“你要离开?去哪?”
南无摆摆手,转身便往寺庙外面走去,只遥遥传来一句:“帮你去找那位杜姑娘,若是顺便的话,再帮你将阿征抱回来!”
我愣了下,连忙追上去:“那你去也可以……那位杜姑娘姓杜,名五绾,字琼英,如今算年纪也该有……”结果话还没说完,便又感觉嗓子说不出来,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被下了禁言咒。然后抬头便看见南无睥睨的看着我:“我一个算命的,知道怎么找人,不劳你费心。”说完,便挥挥衣袖离去。
我愣愣的看着南无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噗呲一声笑出来。身后却猝不及防的响起一声感叹:“南无对你是真的好!”
我猛地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钧姐姐竟站在我后边,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淡定道:“回来后,我请他喝一坛羡鸳鸯!”钧姐姐闻言笑了:“你倒是好打算……不陪你吹冷风了,我先回去了。”我笑着朝她摆摆手:“姐姐慢走……”说到这里却不期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条小路。
尽管那道影子晃过去只有一瞬,我还是看清楚了那是谁——甘钰姐。她抱着什么东西急匆匆的往那条路下山去了。我皱着眉头,心里十分好奇她这么早下山的原由,但内心却也清楚窥探他人的秘密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一时间便有些纠结。
心中挣扎片刻还是打算打道回府,心中有疑回头问问当事人便是,暗中窥探确实不好。怎料回头便看见已经走了的钧姐姐不知怎么的又回来了,她站在我后边,神色莫名的看着甘钰姐离开的那条小路。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道:“钧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没理我,眼神兀自看着那条小路,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