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可儿已经帮顾清萱挽好了发髻,春儿在门口回道:“小姐,流珠姐姐来了。”
“快请进来。”顾清萱笑着回头。
笑容纯粹而明亮,如同天边的明月,流珠闪过一抹惊愕,笑着走进来,夸道:“八小姐越发好看了。”
“流珠姐姐尽管笑话我。”顾清萱示意可儿搬了张小凳子,让流珠坐下,道:“是母亲让你来找我的吗?”
流珠微微欠了欠身,才坐了下来,道:“夫人让奴婢过来看看小姐准备的怎么样了。”
“得体就可。”顾清萱微微一笑,可儿正挑了一只紫玉珠花簪子,那簪子的簪顶做成了芙蓉御水的形状,紫玉宝石镶成层层花瓣,中间的花蕊是细小的珠子穿成的,微微颤颤的,很是动人。
这簪子同样是顾清灏送她的,她发现她的三哥是越来越有钱了。
可儿给她别在发间,“这簪子是极配小姐的。”
顾清萱对镜一看,挽起的青丝间一抹紫光,如一轮紫色的明月,配上花苞发髻,是她这年纪该有的娇俏。
最主要的是和她身上穿的衣服很搭,她穿着钿花锦衣上衫,里面是较厚的淡绿色软绸长裙,裙边绣着浅紫色的紫罗兰,看起来清丽脱俗,外面罩着一层鹅黄色的薄丝蚕锦细纹外袍,袖口宽大几欲垂地。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衣服都这样。袍子大的很,颜色也极为鲜丽奢华,像极了历史上的辉煌大唐。
流珠笑着站了起来。径直拿起梳妆铜镜前的一盒粉百合花粉,轻轻地给顾清萱的脸上上了薄薄的一层。
顾清萱每日都用了现代的法子护肤,肤质自然是养的极为白皙细腻,如今扑上粉色的花粉,两边粉腮泛着橘色的嫣红,如同新荔,嫩生生的似可以掐出水来。
流珠走到了她的后面。帮她理了理领子,道。“小姐,昨夜的事您听说了吗?”
“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顾清萱疑惑地问道。
流珠微微一笑,轻声道,“也没什么。夫人说七小姐年纪到了,正准备给她说亲。”
顾清萱“哦”了一声,道:“可确定了人家?”
她知道母亲的意思,因为顾清颖是庶女,母亲总有法子整治她,却多了也是不好听的,可就这么轻易放过了顾清颖,又不甘心,所以才有了说亲的想法。
按照古代来说。顾清颖这个年纪的确可以先说好亲事,等到及笄后选个日子就可以嫁过去了,以她的身份。独孤氏最多给她说一门,三等爵位里的次子做妻,若再往上就高攀不了了。
可顾清颖是个心气高儿的,又有着绝世的容颜,一心想做名门主母,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断了她的奢望,还可以让她吞下一枚恶果。也算是好的结果了。
其实顾清颖不是这样一直作死,独孤氏也不会这样对她,只能怪她要得东西尽是一些可望而不可及的,还偏偏为了这些虚幻的东西肆无忌惮地伤害顾家的人,这才是独孤氏最不能容忍的。
“七小姐怕是要恨极了夫人。”流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顾清萱淡淡道,“无妨,她是庶女,母亲肯亲自为她说亲是看的起她,外人也只会说她好福气,生在了永安公府。”
顾清萱对顾清颖绝对没有半分好感,尤其是脑袋越来越多的记忆还有她对自己的所做作为,对顾清颖这朵白莲花她是厌恶极了的。
她不是心冷之人,她和顾清颖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也未曾因为顾清颖是庶女而看不起、诋毁过她,只是顾清颖却是歹毒到了为了自己的利益算计对她有生养之恩的顾府,将疼惜她的长辈耍得团团转!
这样的人,谁是她姐妹谁倒霉!
“夫人心里似乎有了人选,昌文伯的小儿子今年十五,同七小姐正好年龄相配。”流珠拿起木梳,给顾清萱梳着后面的头发,道,“估计等宫宴结束,夫人就会和昌文伯府接触了。”
顾清萱的头发被她梳的,犹如梳开一条润泽靓丽的乌瀑涓流,光亮得几乎能当镜子。
昌文伯是先帝在的时候封的,也算是有些底蕴,只是昌文伯府的人都极为清高,不做生意,说是怕沾上铜臭味无脸面对祖宗,但昌文伯府也是上百口人,吃喝用度全是依靠昌文伯的朝奉和祖上留下来的积蓄,可谓是极为节省的。
不过她也听说过,昌文伯为人和善,虽然清高,但人际关系都很好,顾清颖嫁到他们家,其实也是个好归宿。
就只怕,用惯了锦衣玉食的永安公府七小姐能不能适应这样拮据的日子。
“这事七姐姐知道吗?”顾清萱问道。
流珠摇头,“此事还未落定,夫人估计没跟七小姐提过,不过昨夜夫人让七小姐抄了女诫,应该是在提醒她,嫁为人妇后定要三从四德,尊敬公婆,以夫为上。”
“母亲也是用心了,希望七姐姐不要辜负了母亲的一番心意。”顾清萱走到了桌子边,拿起了一块糕点,待会进宫定是礼仪繁重,估计光行礼就要好几个时辰,哪里顾得上吃东西。
流珠也笑道,“八小姐多吃一点,咱们马上就要进宫了。”
听了流珠的话,顾清萱干脆坐了下来,吃了一碗顾清颖做好的米粥,几个粉粉的胭脂馒头,几块绿豆糕子。
吃完后,喝了漱口茶,又对着镜子在粉色的唇瓣上抹了一层薄薄的玫瑰膏,玫瑰膏极为细腻,一抹上就与粉嫩的唇瓣融合在一起,服帖的天衣无缝,粉色就又透了一抹微红。
流珠见了,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