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笑道“好!顾兄,请!”
顾俊微微一笑,左手轻轻拈起一粒白子,就要向那棋盘上的天元点去,大哥同样左手拈起一粒黑子,眼中精芒一闪,清啸一声,右手食指中指一并,抹向顾俊的左手腕,这一下若被抹实了,顾俊手中的白子定然拈不稳,掉将下来。
顾俊凝神以对,左手稍稍一抬,避过大哥那两指,右手点向大哥,也是试图把大哥手中的棋子击落!
这两人,在比试谁能抢先在棋盘的天元上将自己手中的棋子落下。
不过眨眼的功夫,双方就拆了十余招,没有带起一丝风声,内劲均是蕴而不发,其内的凶险,尤甚真刀明枪!
顾俊暗暗心惊,两人刚开始动手时他还不觉,越到后来,顾俊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越酸,更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千钧之力在下面托着,阻止他将手中的白子落下去。而对面大哥,明显做作地摆出一副吃力的样子,显是轻松无压力,只是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才和自己斗了个“旗鼓相当”!
没有刀光剑影,腾腾杀气,却同样地惊心动魄。
顾俊暗地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对自己临时改变的主意,颇觉得睿智英明。
“啪!”天元之上,落下了一枚黑子。
大哥与顾俊同时撤手,相视一笑。
大哥笑道“顾兄,承让。”
顾俊微笑道“兄台武功高强,令人惊叹,宁家五小姐这次的眼光,倒是真的很好。”
大哥神态猥琐地使了个眼色,低声笑道“顾兄放心,方才的话,你知我知,呵呵,你懂的。”
顾俊大喜,两人喝了几杯酒,作别而去。
顾俊看着大哥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由柔和慢慢变得阴冷,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双臂,冷笑一声,用蚊蚋一般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二弟呀,莫怪为兄临时变卦,实在是此人的武功太高,拉拢他比树立一个敌人,对我们要有利得多!连败李晓飞、宋一扬、耿青之后,还能轻易地击败为兄,这样的人,太可怕!若是有这么一个人为我们效力,何愁大业不成?大殿下定然对我们更加倚重!必要时,派这个绝顶高手刺杀那几个碍事的,成与不成都对我们有莫大的好处。相比而言,宁家算什么?蚕食他们,也只是小格局而已!宁碎玉这小娘皮,不知从什么地方认识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真真是好运气!”一想到宁碎玉,他的脑海之中立刻显现出一个玲珑浮凸的动人身姿,再想起顾凡与他说起的与宁碎玉欢好的话语,顾俊心下一荡,感觉一股热力自小腹升起,他急忙收摄心神,深吸几口气,暗忖道“铸剑山庄的任飞虹现在好像和那‘江心月白’搅在一起了,这倒是个麻烦事,若是这林中子能为我所用,我第一个就让他把李晓飞干掉,那任飞虹还能逃的出我的掌心?第二个就要把那叶家杀个鸡犬不留!宁家若是不归顺,把他们也灭咯,亲戚?哼哼哼!”
大哥踩着细碎的小枝,脚下不住地发出“噼啪”声响,却是不怎么刺耳,反而与静谧的旷野,颇为融洽。
大哥走了一段,山花渐多,转过几个弯,映入大哥眼帘的,赫然是满山坡的杜鹃花!
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大哥。
“一剑镇天洋”宁长风!
大哥懒散地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宁长风。
宁长风如山岳峙,长袍无风自鼓,如同一柄尚未出鞘的宝剑,蕴含着未知的锋锐和毁灭性的力量!
他在蓄势,等待着雷霆一击的机会!
“一剑镇天洋”,能得到这样一个绰号的人,自然是一个可怕的人!
可惜,他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大哥站在下风位,貌似随意懒散,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又无一处不蕴含着反击的后招,竟将门户守得滴水不漏!
宁长风与大哥对峙了一柱香的功夫,宁长风气势愈发磅礴旺盛,就像那即将喷发的火山;大哥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如同一潭死水。
宁长风貌似占了上风,心下却是一沉,他知道自己剑意蓄势给对手会带来多大的压力,多少成名英雄承受不住这等煎熬,要么仓促出手以求破解,要么吐血受伤弃战认输,眼前的对手却是如同没事人一般,实在是颠覆他的认知!
宁长风不能再等了,他的蓄势是一把双刃剑,若是攀升到巅峰却无法引动对手,那如山岳般的巨大劲力必将反噬自身,轻则筋断骨折,重则走火入魔!宁长风深知厉害,自然不能冒这等风险。
在那气势刚刚攀上顶峰的瞬间,宁长风双眸血芒闪动,暴喝一声,长剑龙吟,闪电般地连人带剑,自上而下,向大哥雷霆刺去!
上一个瞬间,宁长风还在三十丈以外,下一个瞬间I砬叭尺的位置,空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这是他最强的一剑,“一剑镇天洋”,并非浪得虚名!
宁长风心中在冷笑,这一剑他不得不发,全力而为,丝毫没有留手,对手因而重伤或者死亡,那也是咎由自取,如同蝼蚁一般,丝毫不值得同情与怜悯。
谁让你在老夫的地头挑战老夫的权威!代价就是鲜血,或是生命!
大哥双眼微凝,感受着这一剑所蕴含的凌厉的杀意和雄浑的力道,在心中冷冷一笑。
他有不下七八种方式可以避开这声势惊人的一剑,但他一点也不想躲开,哪怕一寸!
因为,对面那人,号称“一剑镇天洋”!
因为,宁长风那种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