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璘瞥他一眼,淡道,“何必在时机未到之时逞强呢?”
他的态度虽一贯如此,可看在馗里眼中却显得十足高傲,就像是不屑与他说话似的,他想了想,便又对胜王道,“陛下,臣以为周人不擅长水战,若战,我们未必会输。”
胜王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喃喃地道,“唔……这么想的话,我们说不定有能力与他们抗衡。”
“臣以为不妥,如今周国气势正盛,楚国没必要以硬碰硬,况且周国地大物博,若然周王倾全国之力对抗我南方小小一隅,臣并不觉得能占得便宜。”玄璘道。
胜王听他说得也有道理,不由地道,“言之有理,那么依玄卿看,要如何应付此次周军南侵之事?”
“周国虽然气势正盛,但昭王气数不长,我们可以不必硬碰,而是依循天意逐步削弱昭王的气运。”
“昭王气数不长,真是如此?”胜王不由问。
“天象已示下。”玄璘只道。
“玄卿可有把握?”胜王再问。
“不出十年,胜王便可亲眼见证今日玄璘之言。”玄璘道。
他说得如此自信,胜王不觉加倍相信,原本玄璘的话就如同天意一般,既是天意,能不违抗便不去违抗,胜王想了想,便先问馗里,“馗卿,若是战,你又有几分胜算?”
这一问让馗里一时回答不上来,他不像玄璘,有那么大的本事预见未来之事,偏偏还说一次准一次,这才使得胜王对他越来越倚重,而战争之事,又绝非他擅长,虽说周人不谙水战天下皆知,可要预估胜负却未必做得到,万一说错了,那届时他恐怕吃罪非轻。
想毕,他只好躬身道,“禀陛下,臣一时提议,但若真要战,臣觉得还需请大司马前来从长计议才是。”
他的战意并不够坚定,以至于两者的话分量上一比较就分出孰重孰轻,胜王当下有了计较,便再问玄璘,“玄卿,那依你的意思,要如何削弱昭王的气运?”
玄璘这时看了馗里一眼,却道,“其实玄璘的想法也是要战,但并不是全面开战,而是护卫丹阳城之战,当周军涉水渡江至丹阳城时,我们便能以保护丹阳城为名立刻发动攻击,目的之一便是试探周军的实力,其二是让他们知晓我们楚国并非如此可欺,只不过战况一旦陷入僵持之局时,还需请陛下出面向昭王请罪,这样做有两大好处,第一,给昭王下台阶,第二,让昭王这次的目的无法顺遂,必会引他第二次来攻。”玄璘道。
“但若本王前去请罪,周王难道不会怪罪吗?”胜王犹豫地问。
“陛下大可在两军战斗之中出面阻止,有楚军阵容在,昭王就算不肯罢休,也不至于当面翻脸,再者他若一时取不下丹阳城,心中必定会有所斟酌,届时只要给足他面子,并说明这是一场误会,让他意识到和比战更能得到便宜即可。”玄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