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嬴政带领的黒魇军已经进入了巨鹿,与李信章邯大军汇合。
巨大的中军大帐中,被嬴政召集而来的战将千余人,由千夫长到大将军不一,全部到场。几乎所有人都静静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嬴政,眼神露出深切的期盼之光。
这么多天下来,他们和手下的士兵,部下都憋足了火气。被一群蛮夷撵着逃窜,这对这些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迫切的想要复仇,宰了那些混蛋。
嬴政望着下方的将军们,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他只是一一扫视过去,诸将全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不敢与嬴政锐利的目光对视。
“李信,章邯。”嬴政过了良久,开口点名叫道。
“末将在。”李信章邯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惶恐之色,站了出来,应道。
“主将被敌人所杀,你二人可知罪?”嬴政敲打道,逼视二人。
“末将知罪,请陛下知罪。”李信急忙认罪,跪了下去,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处罚。主帅被杀,他们这些将军依律全部要被斩首。
章邯脸上则露出一丝不甘之色,辩解道;“陛下,我们已经尽力营救了。而且项梁之死,那是他咎由自取,不停我等劝阻,贪功冒进,中了敌人的陷阱,还连累我军死伤惨重,请陛下明鉴。”
嬴政看着中年威武的大汉章邯,虽然他说的有理,可按照大秦例律,仍然要被斩首。虽然他并不打算杀二人,但是震慑一番是难免的。否则若不加呵斥,日后打仗人人效仿,那还了得,绝不可轻视。
“狡辩。”嬴政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章邯听闻,只感觉一阵寒意袭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你所言虽然有理,可大秦例律主将战死,尔等皆有罪。而且朕说你有罪,谁敢说你无罪?”嬴政霸道无比,气势夺人道。
“末将无罪,陛下要杀章邯,是否让末将心悦诚服?”章邯鼓足了胆子道,虽然他惧怕嬴政的淫威,可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决不能坐以待毙,必然要问个明白,以理据争。
嬴政看着章邯一阵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中十分恼怒。这白痴是个死脑筋吗?一根筋?难怪会中了张良陈平之计。何止是项梁中计,此二人又何尝没有中计?否则凭大秦百万精锐之师,岂会被一群土著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朕就让你死的明白。”嬴政脸上煞气腾腾道,然后对着前面站着的李长青看了他一眼。
李长青看到嬴政的目光,立刻领会到了圣意。作为君王,有时候不适合说一些话,只有他们这些臣子站出来为君分忧。
怜悯的看了一眼李信,陛下原本并没有动杀机,可因为章邯这个愣头青,拒不认罪,冲撞陛下。让陛下此时动了杀心,恐怕是祸非福。虽然他和李信私交甚好,可他不敢为李信出头,陛下的性格脾性他很清楚,只怕会更适得其反。
“陛下,臣有本要奏。”李长青立刻站了出来,对着嬴政鞠躬俯首道。
李长青此刻站出来,立刻引得大帐近千人的目光,投了过去。
“何事要奏?”嬴政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故作姿态道。
李长青撇了一脸冤屈的章邯,然后对着嬴政拜道;“陛下,微臣要参征东大将军项梁,征东副将章邯,征东骁骑将李信。”
听闻李长青的话,顿时大帐中的千员战将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新上任的大秦御史大夫,还真是牛的一塌糊涂。
朝中一直传闻,赵高乱党一案,这位御史大人,抓捕的官吏近万人,被斩首示众的就有数百人,可谓来一场大清洗。
很多地方监牢都被塞满了人,满朝上下,人心惶惶。有些人虽然不是赵高的党羽,可害怕被这位御史大人误抓了,想要送礼避祸。谁知道因此飞来横祸,被这位御史大人直接送进了牢狱,直接说了四个字;“做贼心虚。”
而接受的财礼照收,全部充入了国库,因此铁面判官的称呼在满朝文武中传开。在此案中的表现,这位御史大人也是深受陛下器重,恩宠犹过当年的李斯丞相,风头一时无两。
“哦?朕怎么听不明白啊!”嬴政故作糊涂的样子,有些不解问道。
看着陛下揣着明白装糊涂,李长青心中感觉好笑,可脸上不敢表露丝毫不敬之色,十分郑重道;“陛下,此三人,出师不利,有损陛下天威,有辱大秦国体,更间接导致了无数大秦英勇的战士牺牲,让无数妻子失去了丈夫,儿女失去了父亲,父母失去了孩子,家庭失去了顶梁柱,此等大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匡扶正义,不杀不足以震人心。”
李长青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说了一大窜罪名,顿时让大帐中的文武官员面面相觑。
章邯听闻,直觉的脑海一阵血气上涌,心口发闷,指着李长青,噗嗤,喷了一口鲜血,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然后章邯直接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李信也是感激无比蛋疼,这叫他妈的什么罪名,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虽然他们的确有罪,中了敌人的计策,情敌冒进,导致打败。军心溃散,无力回天,只能退守,放弃了东进平叛的计划。
可这罪名简直可以说是千夫所指,被万世唾骂了。不过好在他没有章邯那么小心眼,被气昏了过去。只是脸色也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