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21世纪的《山海经》世界,在这里,历史轨迹表面上与我们的并无不同。人们也做低头族在网路上痛骂封建迷信。只不过,和你互喷的,很可能就是《山海经》上的存在。
他们的口号是:只要修炼得法,六十九年也能成精。
在这个世界里,历史事件从来少不了怪力乱神的参与。但这些都好似暗潮,只在水面之下汹涌,大多数人都过得是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日子。
若你遇到了理解不了的麻烦,不用急,到蓉城的武侯区来,找古玩两元店就行。
小店坐落在没来得及拆迁的老楼里,住的人是鱼龙混杂什么都有,咱们的男主角易如常就是其中一员。
老居民区附近,哪怕是久住的老人们,也对易如常所知甚少。
大多数人只知道,千禧年之前易家三口人在这里生活,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易如常一家人离开了好几年,不知所踪。
十年前再回到这里的,唯有易如常一个人。
孤孤单单,也与众不同。
“啪啪啪……”
一个连都被头发挡住的人,裹着毯子站在铁门面前,拿一根站着泥巴的棍子啪啪啪地打了两三分钟。
“妈妈,前方有野兽!”
“闭嘴这里是小区,哪里有……啊有野兽!!”
隔着半条街看见了易如常,母女二人瑟瑟发抖地抱紧自己。
“野兽”平淡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重新把身上的毯子裹紧了,抱着手里的棍儿,转身回到了店里。
妈妈这才舒一口气,拍拍女儿:“不要怕,野兽害怕妈妈,逃跑了。”
女儿揉揉眼睛:“嘤嘤嘤。”
还敢嘤嘤嘤!
野兽终于不满地从门口伸出头来,指着小姑娘就喊:“我一拳一个‘嘤嘤怪’,你打一年级开始就指着我叫野兽,现在都三年级了!还有你,每天都陪她演到底哪里有趣啦!”
“妈妈,野兽追过来啦!”
“快跑!”
母女二人快乐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路口。
发泄完了,易如常叹了一口气。
把棍子重新插回了缸里,把辣椒藤仔细地缠上,他才坐回自己的小店门口,
他也不是为了吓人,这是他的“修行”。
修行这东西重在五花八门,有的人修行是光脚满世界走,有的人坐在瀑布下头被打得一池子血,有的是不吃不喝就这么坐着,有的人满天下做好事只要别人一句感谢,反正是什么都有吧……
易如常说了,他的修行就是打门。把门上的脏东西打下来了,就能生意兴隆了。
还别说,还挺有用的!
除了吃的稍微差一点,好比每天吃的是清汤挂面,但是他心里很平和嘛。
虽然用的很简单,就是没有电脑,甚至没有桌子而已,咳咳,但是这不是省去了收拾的麻烦吗?
而且你看最重要的是:他两三年进一次货……不,最重要的应该是,店里从来没有出过事儿!
这你就不能否认吧,肯定是他天天打门的功劳!
然而再平淡如水的日子里也会偶有波澜,这不,就在三月的一个早晨,他门前来了一辆车。
停了车,秘书忙下车替后座的正主开门。
下车了的男子最多四十,腔调十足,穿的是中山装,脚底登着一双布鞋,脖子上还挂着油光水滑的珠子,一看就知道磨了许久。
他上下打量这栋楼,有些犹豫:“这里……”
后下车的秘书见状,立刻点点头:“哇塞很不错嘛,可以说是充满了烟火气,这样的大楼才配得上高人住的地方啊!”
你心里的高人究竟经历过什么啊。侯洛书摇摇头。
见状,秘书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当然啊,高人和您一样,住在普普普通的别墅里,就只是一个俗气的高人。”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骂我。抿嘴,侯洛书忍下了这句话。
“古玩两元店。”
光是名字就牙碜。
且这个门牌不是高挂在正中央的传统广告牌,而是一个纸箱的手工产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古玩两元店”。
可能是时间久了,“两”字中央被绑着红色的塑料,几乎要把纸板穿破。
绳子那一头栓在门口的老木桌子上,桌子上趴着一颗脑袋,头发遮住了,看不清是不是睁着眼。
桌子后面,那趴着的人翻了个身,脚不小心蹭了一下,绑牌子的线立刻被勾住,牌子站不稳,摇摇晃晃了两下。
最后还是“啪”一声,倒了。
侯洛书像是不相信,再念了念这个名字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捂着左边的牙,觉得头两天补牙大约很不成功,忽然酸得很。
“额啊……有人啊,这,里面看里面选,两元两元一律两元。”
感觉到有人靠近,那颗头说话了。伴随着一个开嗓用的呵欠,只听那颗头的声音是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十分完整,毫不吞音,还饱含了浓浓的睡意。
秘书忙鼓掌,捧道:“厉害啊,高人的‘两元两元’,在所有的两元店标准宣传语里面,都可谓是个很新奇的版本。”
你赞叹的点是不是太奇怪了啊?
侯洛书正要扭头解释,高人肯定在更里面的时候,那颗头动了一下。
“诶,谁在叫我呢?”
二人之间凝固了一瞬。
那颗头慢慢转过来,只见他拨弄了一下头发,露出了一只微微眯着的眼睛。
上下打量了一下来的人,他胡子里露出了一点儿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