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忍，他才道“出家人，不打妄语。”
他好歹身体恢复好了的娘就在一边，他也不好意思立刻就打上去，只有忍着“微笑”说道。
“那您举起胖手对天发誓。”慧凡立刻追一句，好歹也是趁热打铁。“毕竟方丈就经常答应了我的回头就立刻违反……”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立刻低下头去，有些真的悲戚之意。
了然多少也有点儿郁结。
孩子们肯定想方丈了。
他又何曾不呢。
了然想到这里，却又“咦”了一声抬起头来。
回想起刚才慧凡的话，二话不说伸手熟练地扯起了慧凡的方脸，咬着牙“你头一遍说胖脸我就没有计较你！”
“啊，阿姨救命！”
慧云的方脸都要被扯成三角形了，他赶紧呼救。
妇人哈哈笑了两声，立刻喊住了了然。
“好了好了，你也是的……”
“……”
既然妇人开口了，了然也本能地悻悻的松手。
慧凡见状，眼睛一亮，立刻凑到妇人身边小声请求“要不然，您常上山来看了然师叔吧。”
了然哪里不知道他们的主意。
行啊，反正每个月他不收拾这些小兔崽子30次是不够的，老娘若在，他就不收拾，不在的时候，他大可以加倍补回来！
hiehiehie！
却不想，他正笑呢，妇人却在愣了一下之后，徐徐苦笑。
摇头，妇人开头四个字，就镇住了了然“出家无家。”
“今日了然高僧是来送我这个婆子下山的，是好心的僧人，日后，婆子也会诵经念佛，为家人，为了然高僧，也为你们。”
说完，妇人也不去看了然，只是摸摸两个孩子的头。
特别是慧凡的“叫你的小方丈弟弟
别担心。”
慧凡看了然怔住了，只有自己又赶紧挥手分辨“小僧的弟弟不是方丈，您错认了……”
“是吗？我以为马上要选举，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原来如此。”
妇人诧异，有些不好意思。
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她摊手，眼神是望着了然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一壶水一个馒头。
妇人知道这是了然为自己准备的简单的干粮。
“下山，您当心。”
了然将东西轻轻的，甚至有些过于小心地放在妇人手心。
他知道，母亲还是要走的。就像当初那样。
他说不出话来。
还是两个小僧一直望着一步三回头的妇人说“您当心，下山路滑”之类的叮嘱的话。
慧凡至看着了然师叔一直低着头没话说，第一次觉得，这个师叔也没有那么的暴躁可恶，甚至，和他们一样，都是可怜的孩子。
然半晌，连妇人的背影都快要看不见了，他才忽然大声喊了一句
“如果您觉得哥不孝顺，就上来找了然，渺然寺，客房多。”
了然想了半天就憋了这么一句，扭头就跑。
下风处的老妇人听得清楚，也没答语。她只是默默的低声自言自语好好吃饭，好好念经。
迎风吹来，她眼里蓄了许久的泪水悄然落下。
最终她还是没有回头。
了然与妇人背对着离去，也不知为何，突然自言自语道知道了。
分离的那天也终于来到。
天刚亮，两个人就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了山门口。
易如常不知怎的，看了莫礼好几眼。
后者自己不觉得奇怪，只是抠抠鼻子，要抠抠脑袋的时候，却被易如常压下来。
而且易如常好像还偷偷笑了一下，他更觉得奇怪了。
很快，店主人清清嗓子，站在石头上插着腰，一副山大王做派。
“孩儿们！要走啦！”
莫礼一抬头，惊了。
“我去，您哪儿来的雷锋帽，拍戏呢！”小礼子摇头。
当然了，先生他是一派轻松，打着空手做个甩手掌柜。
毕竟所有的行李都是小礼子在后面一个人拎着呢。
又见小彩不知道从那儿钻出来，居然给自己打包了一包的野生笋和几个硬柿子，拎的人，巧了，也还是小礼子。
“小彩！你就不能替我分担？！我只有你了啊！”
抱住小彩，小礼子一顿猛哭。
小彩回头看了莫礼一眼，似乎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莫礼就趁着靠在它身上，悄悄把东西就往小彩的身上挂。
一人一熊就这么对峙上了，两方从不声不响到后来各满头大汗，死都不张口。
易如常拍拍两人的肩膀，轻描淡写地问道“要不要给你俩画个圈儿，我看这个衣服也不穿比较好，一人一个兜裆布吧，如何？”
胡闹了半天，他们都饿了，结果三个男子汉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宁宁，易如常踩在石头上哒哒哒敲的有些不耐烦。
宁宁到底在哪儿啊，她又不化妆，这里都是素菜她又吃不了个什么劲儿。
抬起手臂，撸起袖子，易如常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不存在的手表。
终于，他不耐烦道“她不来我们可就走了，知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忙着做生意的，时间都是按照秒来计算了！
她耽误我的，当心我跟她算账她赔不起！”
说着他更加不耐烦地抖了抖，不知从哪儿居然掉了本书下来。
莫礼趁着先生眼疾手快地捡起来之前，瞄到了上面的字易筋经，宋代的竖页。
古董啊！
小礼子眼睛都绿了。
“先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