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老爷子疯了吧!
对咱莫家后人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做逃兵!除了你!
小莫义川撸起袖子就跳起来,大吼大叫道:“谁说我不想上!谁不知道我莫家人为了止战而生,为了阻止天灾人祸而战,哪怕拼死也一定为保民平安。
哥哥走了,我马上也要下山!
那一天你就知道,我绝对不是孬种,我厉害着呢,我能和我哥一样!”
见他如此激动,二太爷又呵呵笑了起来。
挥挥手,他解释道:“二太爷没说你不是‘奇才’,我的小川子。
但二太爷有个问题问你,知道我们莫家人为什么遇见了事情就会冲上去相助吗?”
呵,这还不简单!
小莫义川一叉腰,自豪道:“因为我们是英雄。”
然而二太爷却不同意。
他直视小川子的眼睛,四目相对之间,小川子好像被他那双苍老却清澈的眼睛吸引了,只听二太爷一字一句,道——
“因为我们莫家人修心,修的是一颗‘从不袖手旁观’的心,所以莫家人永远无法逃离战场。
但是你可以。
打不过就跑,也不丢人。天塌下来永远有个儿高的顶着。”
像是知道这是最后一句话一般,二太爷死死盯住了小川子那双有些震惊的大眼珠子。
“小川子啊,要知道,活着,远比死难。”
啊!二太爷疯了!
此时小莫义川一腔热血,哪里听得这样的“疯”话,登时大喊一声:“老糊涂老顽固!”
转身跳下台阶就跑了。
临走,他还不忘撂下一句掷地有声:“我莫义川一辈子不会做逃兵!”
然而,二太爷望着他的背影,笑得有些悲凉。
逃兵……吗?
此时的莫义川觉得,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苍老的二太爷。
而那一次,也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见二太爷。
可是啊,二太爷,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川子终于明白了——
原来二太爷你始终没有说错,小川子还是做了逃兵。
莫义川苦笑。
祠堂里依旧是阴森森的。
来来往往的人纷纷穿过莫义川的身体,或许他应该感觉到冷,可是他不能,他的眼神都在那个新出现的排位上。
莫忠缘。
二太爷。您还是去了。
莫义川望着排位,心中空荡荡的。
此时,少年的莫义川似乎比之前看见的高了一些了,他的脸上棱角也更为明显一些了,是啊,不久之前他才完成了第一次出门游历。
那可是一次漂亮仗。
少年倾尽所学赢得了胜利,归来之时,迎接他的却是二太爷去世的消息。
墨家祠堂里,不知不觉之中,荣耀越来越多,几乎放不下。
随之而来的是排位也越来越多。
又是几度花谢花开,莫义川已经长得比哥哥莫义海还要高上一两分,幸而,他俩也都到了不会纠缠谁的个子更高的年纪。
上回哥哥出门,从锦官城回来,除了一身的伤,他还带回来一个几乎全身散架的姑娘。
安陆。
经过莫家医生的巧手,虽然勉强都痊愈,可她短暂的一生注定就要伴随无尽的病痛。
哥哥没有让她再离开过。
家宴的饭桌上,静悄悄的,和以往一样。
长辈用了便撤了桌。
青年的莫义川食欲不佳。
怎么可能好,桌上的人一年比一年少,再热闹的节日也凑不齐个整数。不如不聚。
叼着鼠尾草做的牙签,他转过花园往后院走,就看见了哥哥拎着食盒往他房间走。
莫义川在园子里逗了一会儿蚯蚓,哥哥就出来了。
他忙丢了手里的棍儿迎上去:“嫂子还是……”
哥哥摇摇头,眼里是愧疚:“安陆身体越发差了,我跟她商量了,可她不就是愿意打掉孩子。
是我的错。”
短短四个字,哥哥的悔意溢于言表。
兄弟俩之间无需多言。
一路相随,漫步到了二太爷最喜欢的凉亭,二人默契地停住了。
莫义海先轻松地跳上去,随即拽了他一把,才让青年莫义川也坐上了凉亭顶。
后者狠狠吐了一口嘴里的鼠尾草:“该死的千禧年,赶紧来了走了得了。每次到了这种关键年节就要出事……”
哥哥肘顶了他一下,提醒他:“在家说说就算了,别处去说。”
“噢……”
又是沉默。
半晌,哥哥轻轻握着胸口的墨石,担忧道:“小川,什么时候你也能点亮‘墨石’。否则,你出门办事的时候,哥总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弟弟不回答,可莫义海还在继续。
“咱莫家人不同于别家不同,别家人先练基础功法,修身、修神,最后是修心入道。才算入了修真门。
但是咱们莫家人,从点亮自己的墨石那一刻开始,就是入道。‘墨石’便是咱们的入道石。此后,咱们可以直接依靠祖祖辈辈留在祠堂里的‘墨石冢’来提升自我。
墨石越练越强,冢内的能量越用越多。”
干嘛突然开始上莫家入门课,哥魔怔了吧。
青年莫义川撑着下巴,望着高高树杈上的鸟巢,皱眉道:“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哥哥亲昵地揉揉他的短发,被他躲了半天还是没躲过去。莫义海笑道:“你啊,只能依靠家里搜集的那些宝物修炼,哥就是觉得委屈你了。”
义川扭头躲过去了:“那可不是,我要是墨石亮了,绝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