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了哨兵厅的刷了白漆的沉重木大门之后,女仆走到了他们的身边要求他们脱下斗篷,乔尔皱着眉头想要拒绝但管家却一再坚持:“先生,这里并没有你们的敌人,如果我们的领主大人想要害你们的话你们可能早就以及死在了国王门了。森德维家族以及展示了诚意,所以也希望你们能够展现出诚意。”
罗尼点了点头,率先取下了斗篷递给年轻的女仆,然后他狐疑的看向了乔尔。
“她不能脱。”乔尔以不容置否的语气说道。
管家皱起了眉头想要再说什么,而乔尔以及脱下了他破烂肮脏的斗篷递给女仆,女仆也在接过斗篷的时候皱起了眉头:老实说斗篷的味道确实不太好,因为乔尔一直忙着赶路,还经历了好几场战斗,所以导致斗篷上带着血味与焦味。
而管家也被乔尔斗篷底下的身躯模样给吓到了:这实在是过于惨烈的佣兵装束了,皮革甲上满是焦灼的黑色痕迹,上面还带着切口;固定再皮革甲上的铁片也失去了光泽,要么弯曲变形、要么就是带着擦痕与焦灼痕迹;皮甲底下套着残破的锁子甲与羊毛衫,再底下就可以看见脏兮兮的绷带了。
这个男人的模样让得周围的管家与女仆都摒住了呼吸。太诡异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诡异了,他将自己的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的白色面具也带着恐怖阴森的笑容,腰间挂着一把剑柄与剑鞘都已经破破烂烂的沉重铁剑。
管家年轻时曾跟着领主去扫荡过山贼,但即便是当时遇见的那些差点要了他的命的亡命之徒都没有面前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危机感要强烈。
他像是什么?这个疑问在管家的脑海中划过,啊,是野兽,管家想起来了,是保护幼崽的野兽。
男人随时将那个裹着宽大斗篷的小个子护在身后,手随时摸向了腰间的剑柄,面具后面的眼睛毫无感情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他确实是个疯子,管家判断到,如果我让人硬上去抢斗篷的话,他肯定会直接拔剑杀了我们。
“明白了。”管家不动声色的回答道,然后对女仆微微点头,示意她们不要靠近那个小个子,而女仆们也立刻会意了,显然她们也不想靠近那个可怕的男人。
忽然一旁的另一个佣兵出声问道:“要取下武器吗?”
管家看向了那个佣兵,老实说他对这个可怜的年轻人抱有一点好感,他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这个年轻的佣兵与一般的佣兵不一样:他没有一般佣兵那么粗鲁,而且还带着一点贫民所没有的气质,说不定他可能是某个落魄贵族出身的吧。
“请随意,先生。”管家对他们说道,他知道佣兵的手段,就算是让他们交出了武器,他们在想要武器的时候也随时可能拿到。
所以实际上取下武器不如取下斗篷那般有用,取下武器并不能阻止他们的举动,但取下斗篷却可以让他们的动作暴露无遗。
“请随我来。”管家说完之后便率先走进了大厅之内,而乔尔等人则跟在了他的后边。
乔尔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一个狭窄的门厅,地板是由石砖铺成,两侧的墙壁上也挂着各式的纹章。
“这些都是与森德维家族有血缘关系的贵族家庭的纹章,”走在前方的管家出言介绍道,“森德维家族非常重视与尊敬血缘关系,所以与家族联姻的其他家族的纹章也会被挂在这里,以示尊敬。”
管家说完之后却没有人接他的话,于是他便安静了下来继续带着他们朝哨兵厅里面走去。穿过也门厅,他们便来到了宽大的正厅,乔尔三人走进此处之后都为这里的宽阔所惊叹。
这里要远比乔尔在北境所看见的猎矛厅所宽阔,与他记忆中很久以前见过的大贵族的城堡大厅一样,而这样的大厅一般来说不可能是哨兵镇领主这种地位的人能够拥有的。
石柱支撑着隐藏在黑暗中的天花板,因为大厅的顶部太过高了,所以在入夜之后便会直接隐藏在黑暗之中;整座大厅都是用冷硬的石材修建,以至于显得非常的庄严与冷漠,不过因为寒冬来临,所以墙面上挂上了厚挂毯,地面上也铺上了厚厚的地毯,仆人们此刻正沉默不语、身形匆忙的穿梭在长桌之间。
这是北方宴席才会使用的长桌。大厅之中一共有着六条长桌,不过此刻却只使用了其中的两条。那两条长桌上也盖上了餐布,上面摆放着各式食物,还在冒着热气,而其中一张长桌旁以及坐着人了,从装束来看应该是贵族。
他们冷漠的看了走进大厅的三人之后,着重看了一眼乔尔,眼神中带着诧异与不屑,然后又继续转过头去吃起了东西。
“请坐这边,尊敬的客人。”坐在大厅尽头的高座之上的哨兵镇领主朝离他最近的长桌位置抬了抬手。大厅的王座是空着的,而哨兵镇领主的位置则在王座的底下,那里搭起了一张桌子,特伦伯爵士便坐在桌子后面,手中端着一个银酒杯。
“宴会马上开始,请不必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