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蛇伸头,见得那死躺病床的项字德,吱声一摇头,可人面容显惆怅,老秋之神情轻声道:“你们夫妻就在此安心住下吧,这里很安全,很少有人来我这,你们那吉林的家不能回了。”说罢转身摆摆手离去,她那玲珑小巧的背影,竟漏豪爽之气。
“大姐头是在帮鄙人,还是在帮小兄弟?”黄有跟出屋外,站于门口笑着逗言道。
小青蛇止步,背对黄有稍侧头,眼神锁在廊壁那画中,回复道:“帮我老爸,也算帮我家老太爷了。”
黄有直望小青蛇迈下楼梯,转头回屋,见得李秋已收坛罢法,两面三角令旗扔放一旁:“老公,现在怎么办?”
“等。”
“等?等谁?还是等小兄弟的魂自己回来?”李秋狐疑说问。
黄有前走至床头,弯身、歪头,盯看项字德面孔:“小兄弟,鄙人背了你两天两夜,不易啊,你争点气…”
“老公,这小青蛇变了。”
“哦?怎么变了?”
“变得看不清了,从前可是一眼看透底。”
“哈哈哈,是年轻人长大了,心里眼里,有了更多的事务。”
高空之上…
项字德仰身下落,犹似风筝,那高空坠落的恐惧感已消失,此时更多的是安祥,耳边风轻吹,身体能感受到气流的包裹,自由而舒畅,看着那厚厚的棉白云,一束光打入,白云金灿神圣,项字德一时的错觉,好像自己便是一只鸟,可飞跃、可翱翔、可煽动双臂而跨越九州。
空中项字德翻转过身,俯视眼下大地全貌,那山川河流逐渐靠近,越来越清晰,渐渐的,渐渐的看清了山中树木、河流波浪,直至看清一座村落,于此村落上空,即感沉沉死气,村中没那四季之色,只有一彩、灰暗。
见得此村,项字德好像想起一丝记忆,微笑:“我、到家了…”
高空落地,轻身而停,虽身影已像人,但实则还是灵魂,身体依旧轻飘飘,没有嘭声直摔在地上,项字德魂回故里“**”,此时村中依旧无人、无鸟、无禽、无兽,爬虫亦是不有见到,静悄悄,灰沉沉,整个村子尽感荒凉…压抑…
项字德停停走走在村中,秋风一过,卷得黄尘土满街,突然,尽是灰色的村中忽现它色、红色,项字德一笑紧着前走,临近之时,见得一孩童蹲身撅屁股在墙角下,那红色、便是它的单薄红衣,它光着小脚,头顶在红砖上,低头看着…看着…专心致志。
这熟悉的孩童,项字德脱口而出:“小红孩…”
小红孩听得话音,转头看来,看清说话的项字德时,它那肉嘟脸蛋显喜色,漏出小白牙,嘻嘻一笑,而后起身蹦跳而来,速度极快极灵敏,不等项字德有反应,小红孩已骑在项字德胸前,伸出稚嫩小手,指向项字德,开口说道:“馁馁,回来了,馁。”
项字德微笑回应,看着怀中孩童,忽想起一景,那景好像是很久之前的时光,太太于自家炕上锈花,窗台酒瓶中一根人参,人参爬出瓶外化成一孩童,此时仔细看来,那孩童,便是眼前这小红孩。
“你、是人参?”项字德问道。
“馁,是,人参,馁馁。”小红孩回复。
“哦…你在墙角之下作何事?”项字德又问道。
小红孩于怀中跳下,龇牙嘻嘻笑,拉拽着项字德奔墙角,情绪喜极,好似去看它的宝贝:“跟、馁,走我。”
二者来至墙角下,项字德看得清楚,原这墙角之下,有一颗指头大小的活树苗,刚刚冒土漏头,项字德蹲身细瞧,不想这没得一丝活气的村子,竟还能生出新物来,着实不易,但此树生得不逢时节,非吉,只能称怪。
小红孩撅着屁股蹲在项字德身旁,指着小树苗:“我用我的、馁,口水浇灌馁馁,他。”
项字德微笑,侧头相问:“你因何在此村中?”
本喜容笑嘻嘻的小红孩突然沉下了脸,撅着屁股低着头,掰弄着手指头,模样举止委屈至极:“出、馁,去不,馁…”
项字德思绪两秒,整理它那含糊之语,说问道:“是…出不去?为何?”
小红孩堆坐下身,搬起两只肉脚,拍打脚下小石子,回复道:“我、馁馁,做了坏事,所以受到了惩罚,被、馁,封印在这里。”
听明原因,项字德笑笑回问:“是太太把你封印在此?”
小红孩摇摇头,头顶两个冲天揪随着摇晃,它伸手一指,指向街前一处青砖瓦房:“馁,住在那里、馁馁,的老刘头,封印的我、馁,不过,他死很久了,馁馁。”
项字德顺手指看去,脑中片段记忆,前、那青砖瓦房确住有一老头,乃略懂占卜算理的老头,他常常说那一句话“人人问我为何命,可我知谁命几何”,此话是叹,又有一丝无奈。
“红灯旁,我问太太你是谁,太太说你是红仙儿,仙儿、斗不过人?”项字德问道。
“他是我的主、馁馁,人,我不斗他。”小红孩看着青砖瓦房继续说道:“老刘头死了,馁,我便被黑婆婆拿到了家里,虽在她身边,可、馁馁,黑婆婆不是我的主人。”
“主人…”项字德好奇问道:“仙儿的主人…那老刘头竟此等人物?”记忆中,已无老刘头的面貌,只剩感觉,老刘头是个…邋遢如黄有的人,无“神圣”之相,黄有是?嗯……是了,想起来了…
小红孩龇牙嘻嘻一笑,不点头不摇头,只嘻嘻笑。
项字德街中前后观望,忽见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