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这图,是人吗?”项字德问道。
聋老太太抬头,烛光迎面,项字德吓的倒退两步,毛翎帽下显出一副恐怖的面容,两侧颊腮四条手指粗的红印条,红的透里,好似流出血来,眼珠如泡瞪的溜圆,鼻骨扭曲而抽瘪着像瓜干,整体五官极度狰狞,伸出手指向过来:“不用怕,就是这样的。”
聋老太太扔掉指画杆,拿起三根燃香,站其吕筱头前。左手三指聚起,沾上酒水点印在天灵穴处,又于香前上下比划,三根香,灭其两根,独留下那一根香,在口中含起。
双手摇晃着牛骨铃,哗啦啦沉响不间断,围起吕筱绕着圈走跳,左跳两圈,右绕三圈,喉咙中嘿呀呀声传出,音调单一,频率有序,时而碰触吕筱身体各处,又时喷其身上一口酒,只见一层香烟飘来,聚而不散,铺盖于吕筱天庭,吕筱面部越发的红润,似有跳筋在游串。
跳唱直至香在口中燃尽,最后一声嘿呀呀,聋老太太一头栽倒于地,被法式惊愕的项字德,见聋老太太倒地才回过神,忙上前扶去。
“一会丫头醒了,给她水喝,没事了,过了今晚就没事了。”聋老太太面容逐渐恢复,四条红痕也消淡了下去,只是豆汗珠淅沥滴落,疲惫不堪。
摘去毛翎帽,脱下黑纹带,聋老太太吩咐着项字德:“法式算完事了,把丫头盖上吧,别再受了寒,太太没事,我睡睡就好,孙儿啊,累着你了。”
见其如此,怎能宽心,但于神鬼趋势之法,自己是无力而出,更是不明之中厉害,也只能扶卧下聋老太太,守她睡了去。
项字德抱起吕筱,裹上被褥,小心着的抱卧到炕头,见其面色已是好转,脸蛋泛出康健的粉红晕,此时睡相安逸,自己算是宽下心来。
屋外风起,树影摇摆,鬼叫呜呼,屋中燃有一半的红蜡烛,火苗跳动着,一丝绿光夹杂其中。
独守于屋中,坐在椅子上,项字德看着炕尾的聋老太太,心中不免去探究,识太太多年,儿时的印象,村人俱她,她也不喜旁人,但时常送那玻璃球,讨好自己与她聊天,一很喜欢自己的老奶奶。少年时印象有所转变,总讲起唬人的故事,时常又会说起经典书籍,做人的道,行事的理,是个有些文化的老太太。近几年,上了年岁,不喜出门,总是盼着有人入她家门,与她聊天,但耳朵不灵光,总打岔,一个娇弱的年岁老人。如今,这神秘感压在这熟悉的老人身上,甚有一些惊愕感,太太不普通,她会请神来。
一阵轻咳,项字德知是吕筱,上前观望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吕筱虽疲惫相,但眼中已是有了神色,昏暗中见头前的项字德,心中似有一丝放松:“嗯,不是很难受了,好累,身子好重。”
项字德端来水碗,渴急的吕筱大口饮下,呛的一阵咳:“咳咳咳,这屋里,咳,怎么了。”
项字德又倒出碗水,按着水碗,束至吕筱大口喝饮,怕呛至肺中:“有神医来治病,这些都是她搞的。”
“你也会开玩笑了?”吕筱嘘笑起项字德,扭头看去炕尾,烛影中见睡着的聋老太太,问起项字德:“神医是太太,是吗?”
项字德看着吕筱微笑道:“真聪明。”
“刚刚我感觉快要死了,像做梦,脑子聚不起精神,看到一群人围着我转来转去,我以为它们来勾魂的。”吕筱刚要起身,觉察自己没了衣服,便又躺了回去:“咿咿呀呀叫个不停,身上特别重,手指头都动不了,后来它们走了一个,身体就轻了一分,直至都走了,我就醒过来了。”
“怎么总是说起勾魂。”项字德说道。
“像是嘛,我以为。”吕筱躲在被褥里,探出的头左看右望。
“找衣服吗?”项字德问道。
吕筱盖起半张脸,轻嗯了一声。
“你不能起,怕受了寒,就这样躺着吧,累了就睡会。”非要紧时,羞涩的项字德,岂敢在去碰她的衣服。
吕筱被淋得一身酒水,干粘在身上,虽不舒服,但也无法,此时也不能起身擦洗。
一阵挠墙声从炕尾传来,吕筱刚闭眼,便被吵醒,只见聋老太太上身直挺坐起,嘴里下牙嗑起上牙,双手在不停的抓挠什么。项字德从椅上窜起前去,又退了回来,眼见那聋老太太五官紧凑,狰狞怒目,抬手指向项字德,好似男子声质说道:“小儿伤我!”
吕筱歪头疑惑:“太太,别吓我们。”不明情况的吕筱,只觉太太不对,想要上前去,但被项字德拉了回来。
“现在它不是太太。”项字德拉着吕筱说道。
项字德记得这面容,虽不是一张脸,但在表情中易可知晓:“你是黑帽子!”
聋老太太转身面向二人:“小儿怎敢伤我。”
项字德走前两步,与聋老太太直直对视:“把我困于绝境,至我于死地,怎能不灭你。”
一声尖锐咛笑,聋老太太嘴张成碗口,前倾身子贴向项字德,问道:“何时至你于死地,”
这次我不选择被动,被动只会失去,先下手,此时项字德心中独白。
抽出青犊,一步上前,刀尖所指,直贴近聋老太太头颅,头颅前半寸,顿然停下。
“刺,我看的到你眼中,你不敢刺。”聋老太太发着尖锐的男子声。
没错,项字德没有刺去,而是刀尖扎穿在衣服上,青犊直插入墙中,聋老太太人被定在墙上,她怒容转惊容:“困我!困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