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白瞪他一眼:“小七被我说了多少次,你不知道吗?怎的你也这么没礼貌!”见阿胜面有愧色,又道:“其实刘叔叔也挺孤单的。他一辈子没娶妻,生活清苦,虽然人严厉,不易亲近,但是又没有坏心眼,对沈园更是兢兢业业数十年。他把大哥当自己儿子看,对我呢,可能不如对大哥那样好,但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大,我知道错了……”
&错就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去写封信给大哥催他回来,你准备好飞鸽传书……”
两人渐渐走远。刘枫却从拐角走了出来。他本听说那帮孩子在前厅闹,想来赶他们走,这时听了沈仲白一席话,不知怎地,跨进前厅的那只脚又缩了回来。
他微叹着回家去。但实际上,那“家”也算不得什么家。名字倒好,叫“寒竹居”,只是居如其名,只一个小僮打扫收拾;大多时候便是他一人对风吟诵。即使是相伴的小僮,也不知换了几个。
越想越是心烦。那小僮却在这时递上一杯清茶,他便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小僮浑身一抖,几乎要跳起来。他奇道:“你干什么?”
小僮慌忙跪下,连连磕头:“刘爷饶命!我不敢了,再不敢了!”
刘枫更觉奇怪:“起来!你又没做错事!”
小僮哪敢起来,不住地道:“小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事儿做,还要养瞎眼的娘,求刘爷别赶我走!”
刘枫道:“我没要赶你走。起来!”
小僮战战兢兢的站起来。
刘枫问道:“我真的这么可怕?”
小僮不敢回答,抽抽泣泣的竟哭了起来。
刘枫无可奈何地道:“我左边橱子里有一吊钱,就赏了你。好好照顾你娘。拉扯大你,也不容易!”
小僮卟嗵又跪下了:“刘爷,我…>
刘枫不再多话,看看天色已晚,独自去睡了事。
第二日漱洗才毕,小僮匆匆禀报:“刘爷,外面……外面不好了!”
刘枫一惊,稳稳心绪缓步踱出,只见沈仲白手下的小兄弟们一个个背着手,在院里排了排。一见他出来,便都呵呵傻笑。
刘枫皱眉道:“你们来此做甚?”
阿胜上前一步道:“刘爷,我们和您赔不是来了。”
刘枫一肚子狐疑,不知他们搞什么鬼。
小七一个箭步上前,递上一支洞箫,陪笑道:“刘爷,小的我在口头上对您老一直不敬,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罢!”
刘枫接过洞箫,冷笑道:“这不是我的吗?”
小七搔搔头,尴尬笑道:“刘爷上回用贵宝敲了小的一下,小的一时糊涂……”
&偷走了?还害得我踢走一个小厮!哼哼。”他走到小方跟前,小方也从身后拿出个陶罐,涎着脸笑道:“刘……刘爷。上次那小兄弟给您老的汤里,那把盐是小的放的,连累了一个小兄弟,实在对不住。这汤是我央卢大嫂给熬的,用的十个月的鸡仔,补着呢,您就赏脸喝了吧!”
&回你又为什么放盐啊?”
小方唯唯喏喏地道:“这……这是刘爷骂卢大嫂的儿子小宝……”
刘枫脸色铁青,撇下他,走到另一人面前,大喝道:“你呢!”
那孩子不过十岁上下,吓得眼泪几乎掉了出来:“我我……上回刘爷嫌我脏……”
刘枫冷笑道:“所以你就把什么鸡啊鸭啊赶了几群到我这寒竹居,是也不是!”
那孩子哭道:“刘爷,我我我给你扫半年屋还不成吗?”
刘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板起脸道:“看看你们,成什么体统!这倒好,全是我刘某人的不是了,对不对!”
阿胜忙道:“刘爷,这全是我们调皮不懂事,您就……”
刘枫续道:“就放过沈仲白那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啊?----少在我面前耍花招,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
小七等人七嘴八舌地炸开了锅:“不是不是,我们真是来道歉的。”“对啊,这和我们老大可没关系!”……
阿胜道:“你们别煞风景了,吵什么!”他止住众人的叫嚷,对刘枫又道:“要说我们真不是为老大而来,刘爷也不会信,但我们也不纯为老大而来。”
&你倒说说看。”
&个夜里,老大和我们聊了刘爷您的事儿。说真的,弟兄们都看不出您老一身功夫,一身勇气,平时就觉得您摆架子,所以才……”
&好小子,拍马的工夫还顺溜。”
阿胜脸上一红,又道:“不敢。小的人微言薄,难道还求刘爷提拔不成?只是兄弟们也不是真有意……”
正说到这儿,小僮来报:“刘爷,二公子求见。”
刘枫道:“你们主子来了。----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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