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忽然失踪这件事,显然是瞒不住的,李小妹知道后,不住的埋怨:“都是娘,您若是叫我昨儿去看看二丫,我俩说会儿知心话,兴许她就不会走了。”
两个小姑娘友情深厚,对于李小妹来说,肯定自家小姐妹受了委屈,要不然,才不会偷跑呢。
“不行,我也得去找二丫。”
“给我坐下。”
魏三娘淡淡道:“这么大了还不长脑子,什么事情都容易冲动。还有这件事,不许去找你嫂子。”
“娘!”
李小妹着急:“二丫到底是出了啥事我还不知道呢,不问嫂子问谁。”
这孩子,咋啥事都得掰开了揉碎了,这脑子里装的其实是锯末。
“若是想告诉你,二丫昨儿来就直接找你,不是找你嫂子了。”
点醒自家闺女后,魏三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往后再有什么事,你也动动脑子,别总当它是摆设行不行?”
二丫这事,肯定不小,指不定里面还有些隐晦是不便对外人道的。不管怎么样,她相信自己的儿媳妇能处理好。所以这个时候,她要做的就是不去干涉,免得给她带来心理负担。
晚饭的时候,张氏赶回来了,可面却不大好。勉强用了几口便回屋了,留下抓心挠腮的李小妹,和一脸淡定的魏三娘。
一直到五日后,终于来了回信。
二丫是被郝啸送回来的。
“我从晋阳城外瞧见一人十分面熟,想起来是二少夫人的妹子,便将她带了回来。”
“真是太谢谢您了。”
张氏两眼发酸,连连道谢:“若非您的话,我们还不知道哪儿找她去呢。”
同时,拽着二丫,低声道:“你知不知道,爹娘都快要急死了,娘的眼睛都快哭瞎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下午他们就能过来。”
二丫却倔强的梗着脖子,不说话。
郝啸看了一眼这个这个固执的小姑娘,比自家外甥女还要小许多呢,一路上却不言不语,目中露出一种光芒。
那种光芒大概就叫:哀莫大于心死。
他摇了摇头,准备离去,却被二丫叫住:
“大叔。”
第一声时郝啸没察觉出来是叫自己,直到第二声,他才反应过来。不禁有些异样:“有事吗?”
“大叔。”
二丫那双倔巴巴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恳求:“你们铺子不是缺人,让我去。“
郝啸上下打量,这姑娘乌黑粗亮的大辫子,还有那黝黑的皮肤,看得出,是个干活的人。只不过......
他与李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位还是晚辈的妹子,虽然年纪不大,可还是避嫌的好。
“你听错了,店里不缺人手。”
“怎么不缺呢?”
二丫急切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路上你们不是说还少一个算账的学徒,我,我虽然不识字,可是简单的算术还会一些。再说我也能学,你就用我好不好?”
“二丫,别胡闹了。”
张氏上前,拽住妹妹的胳膊,而后对着郝啸勉强一笑:“对不住了,叫您见笑了。”
“姐,我没闹。”
她异常平静:“我想了,那件事,是我自己太自私了,没有顾忌到你和爹娘的感受。但是我也不想在家了,我想自食其力,像婶子那样。”
张氏也是脑子转了会儿,才知道她说的婶子是自己婆母,不禁好笑:“二丫,我婆婆那样的魄力,不是一般人能行的。你乖,等着爹娘来了,认个错,不愿意回家就在我这儿住些日子,全当散心。”
不料,二丫直接甩开了她的手:“都是女子,婶子能行,我也能行!”
“说得好!“
魏三娘从屋外进来,冲着二丫笑眯眯道:“在外可不比家里,要吃苦的,你能行吗?”
二丫挺起了胸脯:“婶子,我不怕。”
“那好。”
她摸了摸二丫的脑袋,转过脸对郝啸道:“这孩子,我看是块儿材料,今儿就厚着脸皮,请郝掌柜开个后门,收下这孩子。”
郝啸其实早也对二丫起了爱才之心,旁的不说,就这份倔强,若是用对了地方,还真是能出息。
当即,两人拍板,便定下了二丫去月宝斋学徒的事情。
等张家夫妇来,魏三娘接着他们一起在桌上吃酒,席间讲了这件事。大丫娘原本想拒绝,可拗不过自家闺女,最后只有答应下来。
因为要去月宝斋,二丫也不必跟她们回去了。在张氏院子里面歇了一晚,姐妹两人秉烛夜谈,彻夜未眠。
这厢解决了二丫的事,紧跟着,楼明城那张风尘仆仆的脸就出现在了宅院的门口。
他这一路都是快马加鞭,生怕耽误了时日李泾之说到做到,将妹子丢回洪都去。
饶是如此,路上也耽搁了不少时日,赶来时,正好是会李泾之给的最后一天时限。
顾不得换衣洗面,直接到了将军府中。
李泾之还没有回来,接待他的,是魏三娘。
若是一般外男,她自然不会相见,可她和楼明城原本便在一起做生意,免不了书信往来。如今有空见面,也不拘泥这些了。
所以当两人乍一见,彼此都吃了一惊。 楼明城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那个翩翩公子,不管什么时候,头发都是光可鉴人,身上的衣袂飘飘如仙举,神潇洒。哪像现在,眼窝深陷,嘴唇干裂,下巴冒出一层青的胡茬。一身玄衣裳不知
穿了多少天,离的近了都隐约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