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婶子有孕了?”
二丫一张俏生生的脸蛋顿时浮起笑容来,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放下,一蹦一跳的到了郝啸跟前,托着腮:“郝掌柜你说的是真的?婶子真的有孕了?”
“我骗你个小丫头片子作甚。”
见她高兴,郝啸的眼底不觉也爬上了一丝喜:“所以一会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一趟?”
“好啊!”
二丫下意识的应了下来,可扭脸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黯淡:“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怎么了,还跟你姐置气呢?”
郝啸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顶,乐呵呵道:“看上去挺乖巧个小丫头,气性怎么这么大。”
随着他的动作,二丫不禁身子僵了僵,脸蛋上不觉浮起红晕,看上去可疑极了。
只可惜,郝啸是个生性狂放的汉子,加上二丫的肤健康,掩盖了一些。
“上次琼华还跟我说呢,你姐姐心中对你甚至惦记,叫我允你个假,什么时候过去瞧瞧她。”
“真的不用了。”
二丫推辞:“我不去,也不是跟我姐置气,只是有些,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
她的确是犯过一些错,那会儿不管不顾的追去找李三郎,还以为是对感情的一种忠贞和坚持,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可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想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李三郎是姐姐的小叔子,自己这么的跑上去,不仅会给三哥造成困扰,而且还会给姐姐带来不便。更重要的是,但是一个私相相授,唾沫星子就能将她和三哥给淹死了。
这样的话,姐姐日后在府里的日子岂能好过?
什么叫真性情,就是在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基础上再去做一件事情。而她之前那种的,非但不是真性情,反而给别人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这叫自私!
见二丫忽然低沉,郝啸也不问了,他很喜欢这个小丫头,聪明懂事,十分乖巧。
“对了,将你写的字拿给我瞧瞧。”
二丫身子猛然一僵,有些扭捏,小声道:“能不能,先不拿啊。”
“哦?”
郝啸挑眉:“怎么了,不是早就写好了吗?”
“我,我。”
二丫极为不好意思的垂头:“这次的字有些难,我写的不好。”
“好与不好,自有我这个师傅来评断,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将它拿出来给我瞧瞧。”
二丫咬着唇,扭身去了楼上,过了会儿,抱着一摞宣纸缓缓走了出来。
手中的东西几次都放不下去,犹豫再三,在郝啸的眼神下,终于放在了桌上。
只才一眼,郝啸瞬间就愣住了。
这几个字写的实在是难看,比起她之前的进步简直是一退千里。
郝啸脸上的嬉皮笑脸也跟着收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就是个十分严厉的人,看到二丫如此不免有些失望:“这就是你所谓的十分喜爱书法?水准简直直线下降,跟你才开始握笔一样。二丫,你若是不想学了,直接说便是,不必如此耽误你我的时间
!”
上过杀场的人,讲究的便是效率二字。
郝啸平日里对二丫好是好,但正是因为这份好,叫他不愿意看到二丫耽误自己,这种敷衍的态度。
还是头一次看他用这样重的口吻去责备一个人,二丫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要如何将真相说出口呢?
是该说因为这次学的字里面,因为有了龙腾虎啸四个字,其中含了他的名字,所以便控制不住的写了厚厚一摞。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满纸张全部都是郝啸的名字了吗?
还是说,这些日子以来,她心里不知何时,三哥的影子越来越淡,偶尔会想起他,却压根记不住他的名字。相反,另一个伟岸男子的身影,却在心头日渐清晰。
或者说,因为自卑,因为害怕,她便将这份感情紧紧的埋藏在心中。这些字,的确是她刚开始跟着他学时候的,胡乱翻出来应付了事。
而如今,听着他用这样严厉的口吻来责骂自己的时候,二丫还是忍不住的哭了。
她哭的是自己的不争气,先是喜欢姐姐的小叔子,如今又对琼华姐的舅舅动了情。难道自己当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见谁都喜欢?
再一想,三哥那样的白月光她不敢攀,而郝啸这样久经风霜的男子,更非她可以触碰的。
十三年来,未曾动情。而一动情,便是接连失败,二丫是为自己的羞愤而落泪,也是为了那势必没有结局的感情而落泪。
郝啸毕竟是个男子,在军营中曾经管教的都是些男子,如今见二丫在自己跟前哭的难以自制,那颗强硬的心早就软化了。
“好了,我也没说你什么,怎么哭成这样?”将手中的帕子递过去:“擦擦。”
谁知道,二丫不仅没有接帕子,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难不成当真伤着小姑娘的心了?
郝啸在心中自我检讨,也是,他一个大老粗,哪里会哄小姑娘。也就是二丫的性子好,整天见谁都笑嘻嘻的,时间久了,险些忘记这还是个小姑娘了。
“不哭了。”郝啸逗她:“是我的不对,写字原本就是要循序渐进的,是我太心急了。以后咱们每天将半个时辰改成一个时辰,假以时日,你的字一定就好看了。”
没成想二丫摇头,抽噎着:“一个时辰,太久了,还要做生意呢。”
小丫头哭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