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被初代捡回村子的三代,一生中唯一信任的人就只有初代。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得初代的认同。
在初代传位给幻月后,在初代离世的那一刻,三代最后信任的人也没有了。
缺乏信任的他不相信雾隐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忍者们会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
相比难以琢磨的人性,他更相信冰冷的规则。
之后的一系列行动,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在岸然看来,二代和三代代表人治和法治的两个极端,这两种方法不能说错,只能说对得不完美。
以二代远超常人的人格魅力,雾隐村所有人都相信他能够处理好所有问题,实际上他也确实做到了。
生活中,他喜欢提携后辈,政治上,他行事简单粗暴,战斗中,他狂暴又不失冷静。
几乎所有的问题都可以通过报告给二代来解决。
直到有一天他死了。
失去水影的雾隐村连夺回幻月的尸体都做不到。
作为一名出色的水影,幻月成功把自己的手下养废了。
以个人能力撑起来的管理,最终也因为个人的死亡而终结。
目睹整个过程的三代更加坚定了“人不可靠”的想法,他希望建立一套完善的制度,只要按照制度来行动,即使水影出了什么意外,也能保证雾隐村的正常运转。
他做到了,在他死后,岸然轻松接管了雾隐村,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但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越完善的制度,可更改的地方就越小。
对于即将到来的敌人,这种完善的制度可以说不堪一击。
而新制度的建立必须要有一个新的主旨,否则只是单纯地摧毁原有制度,只会让水之国陷入更大的混乱。
这就需要岸然领会属于他自己的水之意志。
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
在岸然看来,作为生命之源的水,本身便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岸然要做的,就是为这种无限可能发挥的空间。
生有所食,幼有所教,老有所依。
在达成最基本的三个条件之后,人就会自行追逐更多的东西,财富,权利,力量……在生存问题被解决之后,发展就成了必然。
所谓温饱思……
万丈高楼平地起,地基岸然已经建立好了。
剩下的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凌冬将至,勇者独生。
以往他想要团结所有的力量抵抗,经过流星事件之后,他才认识到,有些事情只能交给一些人。
人类,生来就是自由的。
纵然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完全掌控其他人。
或许是深埋血脉之中的中庸之道影响,岸然相信人性中存在抵御一切危机的力量,另一方面却又怀疑这种力量能否展现。
综上所述,就形成了岸然独特的,第四代水之意志:每一滴水中都蕴藏无限可能,无论是冰,是雾,还是潺潺小溪,都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水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每一滴水提供成长和展现自身的舞台,必要时将他们团结在一起。
基于这样的想法,虽然遭受袭击,岸然却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枇杷十藏——当年的雾隐七人众之一,此时又是为了什么站在我面前?”
“照美岸然……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枇杷十藏断刀脱手,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向后飞跃,隐没在浓雾中。
“先回答我的问题啊……”岸然低声抱怨,“不然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嘴角向两边裂开,尖锐的鲨鱼齿闪耀森白的光芒,死神的力量被封存在斩魄刀上化为了孽镜地狱,岸然不想在姐姐面前使用有些狰狞的虚之力,选择就剩下一个。
浓郁的灵子掀起呼啸的狂风以岸然的右肩为中心疯狂汇聚,耀眼的单翼在舒展开来,不断有灵子化作飞羽飘飞缭绕在岸然身侧,单薄的身影灿若星辰。
海上的雾气被轻而易举地吹散,碧海青天之间,岸然右手平伸,灵子造物发动,单翼折射的光芒环绕手臂交织出铠甲的轮廓,最终凝实化作充满科技感的狙击枪。
“别死了。”枪身中的手指轻扣扳机,温顺的灵子刹那间化作狰狞的脱困之兽裹挟飓风袭向枇杷十藏。
碰撞声响,紧接着是细密的龟裂声音,枇杷十藏手中的大刀化作碎片四散,在他身上犁出道道皮肉翻卷的伤口。
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让围观的人来不及惊叹,目光呆滞地看着一切。
“帮手……不少。”岸然双眼微眯,这里的帮手当然不是指那群海贼,而是接住斩首大刀又将其扔给枇杷十藏的人。
“本来只是抢劫武装,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角都眼中凶光闪烁,手臂血管触手般扭动不休,“你在黑市的赏金,足够买下十艘这样的船。”
“角都。”岸然挑眉,笑容恶劣,“听说你八百里开外向初代扔了把手里剑吹了一辈子?”
角都:“……动手!”
猩红的光芒应声刺破海面,在空气惊恐的尖啸声中冲向岸然。
血腥三月镰!
“飞段……”岸然摆手,枪管撞飞了镰刀,巨大的轰鸣声中,子弹打得海面下沉,随后掀起层层巨浪。
海浪冲天而起,在人们的惊呼中,碎肉纷飞,在半空聚合成人形,绳索收缩,飞段重新将血腥三月镰握在手中。
“亵渎神明的家伙,你今天死定了!”飞段面露狞笑,双目血红,刻骨铭心的痛苦让他浑身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