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进, 进来喝点水。”田成武请那两个衙役进来,那两个衙役却摆着手说不用,他们处理好这件事情还急着跟知县老爷复命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氏问。
“就是你们跟李家的案子啊, 知县老爷听说以后连夜访查, 已经判了。李家毁坏你们的秧苗, 要按市价赔偿,一亩地是五钱银子, 总共八亩两分地,就是四两银子一百文钱。
还有老烟头的事情,你们跟李家都有过失,但老烟头自己也病入膏肓,所以对你们从轻发落。他没有后人,就罚你们好好的发丧他。
这件事已经跟李家说过了, 李家愿意出钱, 那么你们就出力, 给他打幡抱罐,并且以后每年他的忌日都要去祭拜他,就跟他的后人一样, 你们愿意吗?
如果不愿意,你们可以跟李家再商量。”衙役指着李金明三人道。
老人发丧,只有儿子才会给他打幡抱罐, 所以农村人骂一个人绝户没有儿子, 就会说等你以后死了, 连个打幡抱罐的人都没有。田成武如果接了这个活儿, 以后再每年去祭拜老烟头,他就相当于他半个儿子了。
怪不得李家宁愿出钱也不愿意干这个,在他们看来老烟头就是一个下贱人,他们李家的根怎么能给他打幡抱罐当儿子。
田老大一听这个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儿子给人家当孝子什么的,他心里别扭。
“不用跟他们商量,我们答应了。”周氏却爽快道,“就算李家不出钱,我们家也会好好的送老爷子走,成武也是他的半个儿子,对不对,成武?”她问田成武。
“娘说的对,以后他就是我干爹。”田成武直接道。老烟头到底是不是因他而死就像一块大石压在他的心头,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向老爷子道歉,求得他的原谅。
那么这件事就定了。老烟头一辈子孤苦,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副好的棺木跟装裹,再有人送他走,没想到现在竟然以这种形式实现了,还多了一个干儿子,如果他泉下有知,应该也是高兴的吧。
衙役朝田家的人挑了挑大拇指,“义气。”他们还以为这件事要费一番周折呢,没想到田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最后一件事,李家殴打田成武的事,这也是李金明等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县官判李家赔偿田成武的医药费,还要来给田成武道歉,直到他原谅他们为止。
衙役把这件事一说,李金明的眼神都快能吃人了,不公,县官判的不公,之前他就听说过田家在找人打听这个案子,现在看来肯定是他们给了县官好处,县官才会这么判!
“你们别得意,咱们走着瞧。”不敢抱怨县官,他跟田家发狠。
田成武身上的伤都已经结了疤,此时他脸上的疤都快乐开了,李家也有今天?还走着瞧,他现在就让李金明瞧瞧他的厉害。
“差官大哥,你们瞧瞧,这就是李家道歉的态度,他这样,我怎么原谅他们?”他半真半假的对两个衙役道。
两个衙役也有些不耐烦,“李老爷,你们要是想一直跪在这里,那你们就跪着,我们可没有那个时间跟你们磨蹭,老爷还等着回话呢,等急了他,到时可没有你们的好处。”
知县就是一个县最大的官,李家虽然有点田地、资产,可还远没到能跟知县叫板的程度,两个衙役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李家是不服也得服,不软也得软。
李金明觉得自己从未这么丢人过,他现在巴不得地上有个缝儿他好钻进去。可惜没有,他越拖着只会越丢人。
咬着牙,他问田成武,“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们?”
这个……依着田成武以前的脾气,李家怎么对他的,他就该怎么对他们。可是经过老烟头的事,他也收敛了很多脾气,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有时候还会让事情恶化。
“爹,娘,小姑姑,你们说该怎么办?”他问田老大等人。
田老大是个黏性子,现在这种结果他就很满意了,他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周氏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每说起李家,她都恨不得把他们扒皮抽筋,可是现在他们真跪在她面前了,她倒有些无计可施。说到底,她就不是那种狠毒的人。
“还是听听阿好的意思吧!”她道。
大家都看向阿好。
阿好是恨透了李家,甚至之前她都在心里发过誓一定要报仇,可是她跟周氏一样,并不是那么狠心的人,真要现在对李家喊打喊杀的,她也有些犹豫。况且县官只判了李家跟他们道歉,不是让他们为所欲为,她也不好太出格,又惹出事来。
那现在怎么办,打他们一顿还是骂他们一番?就李家这个脾气,这些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隔靴搔痒,惹急了他们,等衙役一走,他们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恶毒点子来报复田家。
既要惩罚李家,又要让他们以后不敢轻易对田家动手,阿好心思转了转,有了主意,“就让他们当着全村人的面给成武道歉,并以李家的子嗣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做伤害田家的事,咱们就原谅他们。”
“这个主意好。”周氏一听就满意的不得了,还是阿好聪明,能想到这种办法。说起来这些日子也是,要不是她忙前忙后的跑,他们家早就败了。越看阿好,她就觉得越满意。
以后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娶到她,官司的事情完结了,周氏又开始关心起阿好的婚事问题。
田家都同意这个办法,李家一听却气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