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石修而言,一生所修者,唯有石道。
石道之下,划分无数,其中有一道,甚是神秘,名为阵道。
阵道之下,又分禁,极,空三脉。
禁之一脉,正是禁制之意,看似随意拈来,一花一草,一砂一叶,皆可化作禁制,于悄无声息间,制敌于不虞之地。
极之一脉,势如其名,蕴含强大的攻杀之力,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此法之意,便是毁灭一切,不留任何的余地。
而空之一脉,乃三脉之中最难掌控之法,若大成,则可制约禁极两脉,此法可以操控虚无之力,可将敌之神通,化于无形,而陷阵之敌,便如同落入到一片虚无之中,生杀予夺,存乎一心。
禁极空三脉,一守,一攻,一控,传说中,若这三种手法可达圆满之境,即便是天道,此三法亦可抗衡。
韩石面色稍有苍白,口中微念有词,这段关于阵道的明悟,伴随着本命石的诞生,在他的脑海中解封。
其中禁之一脉,他倒是隐隐有些熟悉,他曾听师父提起过,罗云峰的护山大阵,便是由许多玄奥的禁制组合而成,威力惊人。
只是那护山大阵,即便是师父,也只是传承了操控之法,却是不知其内的禁制构造,更是严禁韩石去触碰,他多年前曾升起又熄灭的好奇心,此刻却在看到那禁字的瞬间,再度燃烧起来。
“禁,极,空。”韩石喃喃自语,目光却是愈发明亮。
那追求极限的极,让他颇为侧目,但真正让他心动不已的,却是那最后一字。
------空。
相传此法,在上古之时,曾有人在空之一脉的修为上,达到了极致,从而触摸到了那神秘的石道。
只因此人做到了------无中生有!
韩石摇头苦笑,此事想起来的确让人心动无比,但他很清楚,凡是大神通,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能掌控在手的?
念及至此,韩石不禁有了些许怨念,这鼎天石诀的记忆传承,倒是颇为详尽,但为何总是将那些传闻记在其中,让他有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念想,韩石的苦笑更甚。
韩石缓缓起身,他全身衣衫尽碎,此刻已然换了一套,在储物袋中,有一袭衣衫,正是当年娘亲为他缝制的,这么多年来,他舍不得穿,将来若有一日,他可以回到晋国,回到玄阳门,他自然会穿上那衣衫。
韩石目光一转,看向那通道尽头,眼前最重要之事便是离开迷宫。
数日前,月玄月蓉两人,在一处山崖间发现一处上古洞府,两人进入一探,却在无意间触发了禁制。
月玄见机之下选择了后退,只受了些轻伤,而月蓉却被禁制所困,身影闪烁之下,竟被传送至他处。
此地禁制甚多,两人就此分开,会令两人危险大增,月玄顾不得再继续探查那洞府,转而去寻月蓉的下落,在他想来那禁制的威力并非太大,传送的距离相必也十分有限。
月蓉脚步轻移,从两个隐蔽的小型触发性阵法中间小心走过,没有触动阵法,心中略微放下。
此地阵中套阵,而且两阵之间还常有细微禁制隐藏其间,那禁制的威力不大,但足以引发阵法,因此这几日来,月蓉必须如此小心,才得保安然无恙。
蓦然间,抬头一瞥眼,看见千丈之外飞过来一个人影,恰是月玄,而与此同时月玄也看到月蓉。
月蓉心中放松下来,却没有忘记脚下,始终小心没有踩到两边阵法,正要从中间离开之时,一声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
“站在原地。”
月蓉闻声立刻静止不动,看向脚下,不一时,月蓉眉头微微蹙起。
左脚前有一块黑石,刚才若是再走一步,势必会将黑色石头带动,而此石依然与两阵相连,显然设下此阵法之人深知人心的弱点,想到即将离开阵法之时,心情势必有所放松,而这块不起眼的石头,便会成为潜伏多时的杀招。
看着不远处面色凝重的月玄,月蓉将左脚以极轻微的速度收回。
半响,终于完全离开黑色石头,并没有触动阵法,月蓉眼中透出喜色,稳稳迈出一步,彻底离开两阵的范围,走到月玄身边,月玄脸上露出淡淡微笑,点了点头,转身便欲离开。
蓦然,一道若有若无的风声在背后响起,月玄心中警兆顿生,朝左边快速横移两尺,只听到刺啦一声,一道寒光划过,将月玄衣袖割裂一大块。
月玄后退数丈看向月蓉,半响不语,眼中透出寒光。
“你是何人?”
月蓉脸色漠然,也不答话,身影一闪疾驰而走,月玄眼中寒光更甚,紧追而去。
一拳打在石壁上,剑气纵横之下,石壁上也留下了许多的深槽,金奴子脸色愠怒,盯着脚下不远处的一处阵法。
七日前,金奴子想不到,南宫九云竟与月蓉二人联手偷袭于他,幸亏他见机的早,有了防备,才让二人未曾得手。
前日,他终于发现了两人的踪迹,一番追踪之下,竟发现月蓉被一阵法所困,南宫九云却不知所踪。
他小心靠近后,发觉不是圈套,但由于耽搁了一些时间却被月蓉脱困,待他追踪到此,已然失去月蓉踪迹,而他一不小心之下,竟误闯了一处复杂的阵法。
虽然金奴子对阵法涉猎甚少,但也知道此刻不可妄动,凭着记忆,竟也被金奴子找到了进入阵法的路径,金奴子正踩着来时之路,一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