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韩石恢复平静,将那呼之欲出的念头强行压下,继续刻画着。
日复一日,再度过去半年,韩石所刻画之地将近三百里方圆。
而他藏在心中的那个惊人之念,有如脱缰野马再也压制不住,开始无限膨胀。
韩石眼中猛然射出摄人心魄的寒光,盯着地图看了很久很久。
地图的轮廓赫然是一只手,此手五指掐诀,姿势甚是独特,透着难以言喻的美感。
这是一只女子的手。
韩石看着玉简中的地图,顺着手臂的方向看去,若他所料不差,与手臂相连的应该是身躯。
对修士而言身躯中最重要三处,是头部,心脏与丹田,这三处又称为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
头部乃神魂与识海所在之处,更是人的思想之源,乃是重中之重。
心脏乃是全身血液汇总之地,与人的生机息息相关,十分重要。
丹田乃是人身藏命之地,更与全身经脉相通,可与天地交流,更是神通修士元神所在之地,重要性甚至还在心脏之上。
据韩石推测,这迷宫若有出路,十有**在这三处。
有此端倪便可窥全貌,韩石心中不再有迷茫之感,从已刻出的地图看来,若是他猜得没错,这个迷宫全貌应该是一位女子之像。
只是这迷宫庞大无比,从手指的长短来推算,整个迷宫至少有五千里方圆,按照他刻画的速度,要刻画出完整的地图,即使是一切无阻,至少还需要七八十年,若有变时间还会更长。
韩石沉吟少许,他筑基成功,至少增加两百年寿元,若再进一步结丹,则更多出五百年。
没有元丹修为他不会回玄阳门,爹娘杀身之仇必报,除非他死,否则上穷碧落下至黄泉,爹娘魂魄也一定要寻回。
而且他真正要找的是那背后元凶,终有一日他会手刃此人。
筑基修为终究太弱,那个逃走的黑衣人,要是韩石没有料错应是元婴,这样修为的人不可能与他结仇,更不可能主动对爹娘这样的凡人下手,背后必然有人指使,那指使之人的修为必然更强,他若无足够的实力,万事勿论。
这一丝执念从爹娘身亡的那一刻开始,便紧紧缠绕在韩石心头,随着时间流逝已然化作执念,正是这份执念,才支撑着韩石一路走来,面对如此艰难之境,却依然冷静如初,心中竟未起半点波澜。
双眼睁开,韩石又重新迈开脚步,朝着下一个未知的地方走去,一点点地刻画出这份地图。
在古战场的某处,一道红色光柱陡然出现,直射云霄,这光柱极亮莫约有三丈粗细,伴随着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声势极为惊人。
少顷,光柱中心散发出的气浪扩散开来,这气浪温度极高,所过之处无不一片焦黑,仿佛火烧一般,一直散播开到二十里开外,威力才渐渐消退。
其间还引动了附近的几个阵法,许多禁制连带着爆发,声势更是惊人,许久,此处才恢复安静。
人影一闪,一个黑发薄唇的青年从虚空中出现,站在刚才阵法爆发之处,看着不远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金奴子,嘴角带上了一丝轻笑,只是双眼中的阴毒之色不曾稍减。
金奴子挣扎着坐起身体,脸色狰狞,眼中透出一丝怨毒,看向黑发青年身后,面无表情的南宫九云慢慢走近。
“金兄,该上路了。”
黑发青年淡淡地说道,打出一道乌光,直接飞进金奴子身体内,很快,金奴子脸上产生了许多的褶皱和波动,眼中透出极为痛苦之色,这种痛苦仿佛化身绝命诅咒,直奔南宫九云而去。
若不是此人领路,他怎会上当,落入此等绝阵之中而不自知,阵法之威大半落在他身上,才令他身受重伤。
金奴子怒发喷张,一股强烈的元力波动与深沉的死意从他身上透散而出,黑发青年与南宫九云同时脸色大变,闪电般掐诀,两人的身影渐渐变淡,正是瞬移之术。
说起来很慢,那时发生的却是极快,不到一息间,一声更加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蕴含着赴死之意的大笑,在刚才大阵爆发之地,再度出现,威棱四射的淡金色剑气在大阵附近肆虐不已,将附近千丈的地面射出万千孔洞。
三千丈外,两个身影略带狼狈地浮现,黑发青年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阴沉地说道:“竟然自爆元婴,这可是真正的形神俱灭,不入轮回,连来世都没有,即便是我修炼了九死还魂之术,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这金奴子可算是死的干干
净净,与此人之前的所有恩怨,从此勿须再提。”
南宫九云沉默不语,看向远处那来回穿梭,逐渐变得暗淡的淡金色剑气。
大袖微摆,将衣袖上的灰尘拂去,黑发青年面色重新变得冷酷起来,淡淡地说道:“月蓉已死?”
南宫九云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月尊所言,在下偷袭得手,将月蓉切成两半”
“灵种可曾种下?”
“早已种下,此刻恐怕已经融入月蓉全身。”
黑发青年嘴角轻笑,看向远方,眼中露出嘲讽之色。
月蓉本是月家一个不入流的支脉弟子,月玄与结成道侣,皆因此女的资质,可以修炼月家的还魂之术,若无月玄的恳求,以月蓉支脉的身份,绝无得老祖亲自传授还魂术的机会。
月玄身为月家小辈中的翘楚,深得老祖的宠爱,自然对月蓉的修为一清二楚,
月蓉假死之事,更是瞒不过他的眼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