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石修真身在此,无需天地元力的情况下,施展此拳,较之韩石怕是还要更强上半筹。
毕竟,石修真身专修石道,对于石系神通的施展,超过韩石并不奇怪。
这一拳,已不再是山中滚石,而是一座飞来之峰,轰然镇压而来。
其势之重,似乎要将大地层层震碎。
直到此刻,灰衫老者的眼中,终于露出慎重之色,韩石之强,竟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这一拳沉重至极,而且来势之快,他不仅躲不过,更是连掐诀的机会都没有,唯有硬抗一途。
数千年来,从未有人能将他逼到这种程度。
灰衫老者身为北玄大司,心机深沉,且有一术,名为三思。
顾名思义,便是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以正,逆,与置身事外三种不同的角度,推断与预测将来以及未知之事。
但这种说法,谁也不知道是否为真,或许,真正的三思,是另外一副模样。
灰衫老者思绪更是快如闪电,刹那间,心中已有了十七种应对之法,韩石此人,令他心中生出了浓浓的忌惮之意,不得不防。
下一瞬,韩石那疾若流星之拳,带着巨大的呼啸声,轰击而来,其势若山,接不下此拳,即便是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但,在即将轰击的瞬间,韩石那如山岳前行之势突然凝固,可谓万钧止于毫末之端。
极动与极静之间的转化,对修为的要求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同样是这一拳,换做婴变修士,若是如韩石这般强行停止,无尽的反噬之力立刻就会使得肉身湮灭,更会冲入元神,引发大范围的崩溃。
这强悍无匹的一拳,就这么被韩石轻描淡写地收回,这般境界,若不是进入乘境,他也达不到。
此举,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灰衫老者更是因此,心神微震,那种全力施展却落空的感觉,即便以他的修为,也有了极为短暂的一顿。
就在此刻,灰衫老者神色再变,一缕尖锐如针的灵识,竟破开他身外的重重防护,刺入他的识海。
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被一只钉子,从头顶钻入,贯穿全身。
在韩石轮番出手前,灰衫老者的心神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以此人乘鼎修为,若只是肉身之伤,并不能令其心神失守,但那疼痛,却是源自识海,好似要将神魂撕裂一般,这样的疼痛,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三祖......”
韩石的声音,恰在此刻轻声响起,他的语气中,没有疑问,而是宛如老友见面,平淡的称呼。
但这两个字,落在灰衫老者耳中,却如同这世间最歹毒的bi shou一般。
韩石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灰衫老者的双眸,短短一瞬间,此人的每一个眼神,都被他尽收眼底。
灰衫老者稍稍皱眉,看了韩石一眼后,身子一晃飞退到千丈之外,神色极为凝重,没有人能看出,他已有了轻伤。
刹那间,灰衫老者便恢复心神,从表面看去,他的神色绝看不出半丝破绽,就连那皱眉中的淡淡疑惑,以及对韩石的忌惮之意,都并非虚假,而是真的。
只是这份真,为的便是掩盖真正的真相。
灰衫老者疑惑的,是韩石怎会知晓封魂族之事,更是怀疑到他三祖的身份。
他忌惮的,是从这番虚虚实实的交手来看,韩石的心机之深,绝不在他之下,而且韩石的实力,已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用真来隐藏假,这是短短一瞬间,他的三思之果。
就连灰衫老者都没有意识到,场中的无形之势,因为韩石的悍然出手顿时有了不同。
韩石的目光犹如毒蛇,几乎要从灰衫老者的眼中钻入,直接钻到此人的心底。
天地间突然一片死寂,韩石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讽。
“是你!”
韩石忽然抬头,看着灰衫老者无声地说道,他的话语中,透着无比的坚定。
这灰衫老者的身份,他早已通过聂东知晓,乃是北玄宗大司,修有三思之术,精于算卜问卦,喜花。
从一开始,韩石的目标便是这灰衫老者,与紫袍青年的交手不过只是幌子,他很清楚,今日,他若是底牌尽出,或许真能将紫袍青年斩于手下,但与此同时,必然无法逃过灰衫老者与北玄子的夹击。
若是要将三位乘鼎尽数灭杀,韩石并非不能,但那样的结果,他自己也会在强行开启第三次石之瞳后,也随之死去。
除非石修真身的境界有根本性的突破,否则,石之瞳绝不可再开。
灰衫老者的重重掩饰,接近完美,几乎让他信以为真,但只有一点,那就是在失神的瞬间,听到“三祖”后,灰衫老者的眼神。
除非能够彻底达到太上忘情的境界,否则眼神终无法将心念彻底掩盖,即便是乘鼎之修。
修士,也是人。
道周的幻血与韩石融合后,更是使得他的双目中,多了一丝洞察万物真幻之力。
真,变不了假!
假,变不了真!
这是韩石与灰衫老者,在刹那间,两人心机之间的交锋。
韩石的用心深极,否则也无法逼得灰衫老者露出破绽,只是这一番出手,速度之快,消耗之大,令他有元力几近掏空的感觉。
蓦然,紫袍青年身子一闪之下,出现在韩石三丈之外,双手各探出三指,掐出一个奇异的诀印,口中更是低吟咒语。
“莫邪!”
他的六根手指指尖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