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二楼书房。
潘有度开门见山地说:“你的红辫子呢?”
“我也不知道,这次居然没有长出辫子来。”梵高晃晃脑袋,空的,再也体会不到后脑勺有所牵挂的那种奇妙感受了。
“你想娶我的女儿,至少满足三个条件,否则……”潘有度伸出三根手指头,开始列举自己的择女婿要求。
“岳父请讲!”梵高快快脆追问,不小心又提前叫了声岳父,但这次他已来不及纠正,或是心中认定这潘有度分明有意考验下这未来女婿。
“你又这样叫……”潘有度皱皱眉,很想再教育梵高两句。讲完,觉得不必用指头数数,即收回那三个手指。
他心想,与其花时间讲些不痛不痒的训话,还不如赶紧进入主题。毕竟,从京城来的林大臣仍在楼下客厅情痴痴地赏风赏雨呢,可不能让人家等得太久。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不妨先试试看能不能做到’事业有成’吧。”潘有度审视着梵高。
潘有度记得很清楚,上次见到梵高时,他还是个十八岁的大好青年。扎一根红艳艳的长辫子,走在任嚣城的大街上,别提多有型有款了。而眼前的梵高,不仅没了辫子,眼里还多了些许大龄剩男独有的忧伤。
光靠画画,就能混口饭吃?
“你画一幅油画,能卖多少银子呀?”潘有度试探着问询道。潘家世代经商,他深知一个简单而深刻的宇宙真理: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要不然,潘有度也不会从小算账多过读诗唱歌了。
小小年纪的小潘自然很早就懂得了这个小道理。因此,对于从事动脑筋挣银子这种劳累活儿,潘有度几乎从未后悔过。当然,除了前些年气候变化过于极端,他才不得已设法退出了行商。
然而,当离开了熟悉的商场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一直都无处安放。曾经,他从父亲手里接过同文行的掌门人之位时,是发自内心地立下誓死守住家业的誓言的啊!
忆往事,几多惆怅。
如今,他却要用一个极高的标准来要求梵高——一无所有的搞艺术的?
见梵高不吭声,潘有度的脸微微抽搐一下,心想这老小子是不是被吓傻啦?
“得啦,你慢慢考虑好再来找我吧。先下楼吃饭去。人生在世最紧就是能够吃上一顿好饭。”潘有度讲完,拍拍梵高的肩膀,下楼去了。
梵高独自留在书房,忽然心潮澎湃,他把未来岳父的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那第一条“事业有成”很好地击中了他的要害。
对于一个三十八岁的老小子来说,想重新开始会不会太迟?他甚至都没有胆量回答潘有度的问题。他唯一卖出过的一幅静物油画,才得了四十块钱。然而,在这之后竟再也没有卖出过一张画了!
事业有成得有多难!
楼下大厅传来阵阵笑声,如果梵高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开始进入谈话的主题了。
嗯,开画院,当美术老师,无论如何都是最漂亮的好路子。
噔噔噔,梵高快步下楼,加入充满希望的快乐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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