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两旁人潮涌动,官兵腰挎长刀穿梭在人群中,百姓纷纷退避让道,站立两旁自觉接受官兵搜查。
阿弗抬眼觑着屋檐下的情景,嗤笑出声,“想抓我,等进化到大人我这个程度再来吧!”
朝身旁那人望去,耸了耸肩说笑着:“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你就要二进宫了。聚众造谣诽谤,这下是真的摊上大事了。”
贺兰毅缄默无声,唯有身上冷气不断地散发开来,细细一瞧还可见那紧绷的俊脸和幽沉的眼眸,看着屋檐下慌乱的人马扯一扯嘴角。这样似曾相识的场面再一次袭击而来,抽得他脑袋隐隐发疼。
“还生气呢?”
“我气的是这个吗?”话一顿,贺兰毅撇一撇嘴:“......算了,我跟你这个已经作古的人解释些什么,自寻烦恼罢了。”
阿弗挑了挑眉不气反笑:“据说生气那是会长皱纹的,大夫也常说怒及伤肝、气急伤身,经常生气的人那可是会折寿的!”
再折寿那也比你活得长久,贺兰毅内心腹诽着。
阿弗道:“当时你没见到他们所有人就欺负我们一个,砸了咱们的午饭不说,只为了维护他那红颜,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要不反驳他都要打我了。而最后他们也不知道你是谁,我也没到处败坏你的名声。”
贺兰毅气笑了,睨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抓捕逃犯的官兵:“所以你就落荒而逃了,真有你的!”
阿弗笑笑,“不叫逃,这叫打游击,游而不击是逃跑主义,击而不游是拼命主义。游军之形,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赢挠盛,结陈趋地,断绕四径。后贤申之,势无常定。”
“就跟你对付伯奇军一样,现在我们兵力少突击力弱,所以他们来了我们也只能跑,不过等到咱们到了老巢一切就会好了的。”
贺兰毅顿了顿,紧抿的唇角忽然有了一丝松动,凛寒的气势也松了松。
一直以来她就疯疯癫癫的从没个正行,说的话古里古怪但有时细细一品却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就连如今却是意外发现她竟对兵法有很所涉猎。
贺兰毅忽然很期待她接下来会讲些什么,所以在她停下来时不由得催促道:“继续。”
阿弗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说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我下回细细分解。”
寒星的双眸投来深深的一凝,冷声道:“你走开。”
阿弗哈哈大笑地倒在屋檐上不起,耸动的肩膀起伏不定。
贺兰毅吹了会风,感觉此刻心情终究郁郁不散,气闷说道:“笑够了就起来了。”说完这句贺兰毅自己也咽了咽,着实感觉这样总被碾压很是伤脑筋。
清了清嗓子道:“昨夜单郢给我传了讯息,他现在和林栩暂时寄居在林栩一友人的院落中,现在我们先去找他,今日便不去顾氏香行了。”
“为什么?咱们不是要去偷......拿东西的吗?”触及他发黑的脸色,阿弗自动地转换了概念。
“没心情。”看也不看她径直转身从屋檐上离开。
阿弗展颜一笑,没心情可不怎么好,毕竟生活如此艰难,好歹自己给自己找点乐趣做嘛!
…………
等阿弗他们来到林栩二人暂居的院子,便瞧见那门口翘首以待的单郢,伸出脖子望前觑着路上众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等待久未归家的丈夫呢!
贺兰毅似乎也有种怪异的感觉,脚步微顿止步不前。
还未等阿弗反应过来,单郢已经飞奔而至,直直地从她身上猛撞过来,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本就轻飘飘的一孤魂野鬼,这要被撞散了,找人索赔都无法挽回。
然而,事实便是如此现实......
看到自身魂魄有些涣散,阿弗还未发火就瞧见贺兰毅扬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副落魄模样。
“你们主仆故意的是吧?”阿弗凝聚神念将魂魄修复之后,咬着后槽牙询问着。
贺兰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心情愉悦地抬脚进门。
这是一间三进的院落,因位置较为偏僻,四周居民也少,白日夜里很是安静,院子中栽植着墨兰青竹,竹叶簌簌,兰香幽幽。
院落里伺候的奴仆更是少,只有一个门房,三四个扫地小厮,或许还有其他人存在,只是此刻都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劳作着并没有出现。
走在庑廊下,贺兰毅忽而问:“林栩呢?”
单郢听到这名字,只是摇头晃脑地叹息,“他一整日地都在房中睡觉,现在应该也还没起。”
贺兰毅顿了顿脚步,转头问他,“这些日子他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单郢很是同意地点了点头,“奇怪,他每一天都奇怪的很,没事总臭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他了呢!除此之外,还时不时地放冷气,好吃懒做又嗜睡,不过他没再询问那个大人是谁了。”
“为什么?”贺兰毅和阿弗却是异口同声问道。
单郢嘴角一咧笑道:“为了打发他,我直接骗他说那大人已经死了。我聪明吧!最近他是连问都不再问了,早知道那么容易当初我们就该这样干脆利落地干了。”哈哈的声音响彻在廊下。
贺兰毅扬唇,看来一眼身后那女鬼怨气满满的模样,心情稍悦随后转身而走。
进了屋子,贺兰毅抬眼觑着四下景致,随后径直走到书桌旁,手指扣在桌沿边,“你们一路遇到多少伯奇军?”
单郢掩上屋门时便听他这一句,道:“刚出宣和不久就遇上了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