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玉源真人扶着额头,气冲冲地在大殿中走动着。
“掌门师兄,莫要生气,先静下心来再说。”明若真人坐在一旁,闻言劝道。
“这叫我怎么能不生气,”玉源真人当真是气得不轻,将手中的玉简掷到地上,大声道。
“门中近年来失踪这么多弟子,竟然都是这孽障勾结门外妖人所为,明若,你看看你的好弟子,你平日都是怎么教的,”
明若真人闻言不由语塞,尴尬地别过了头。
“还有那个金河!口口声声要为他那嫡亲报仇!那那些死去的无辜弟子,又有谁来给他们报仇?!”
玉源真人修道多年,养气功夫已经很高,平日皆是和颜悦色,鲜少有动怒的时候,此时却是把一张白脸都涨红了。
此时殿中坐满了太微门数位元婴金丹修士,见着他生气,大家除了面露哀愁,也只得低头叹气。
“还勾结合欢派的妖人?!胡闹!荒谬!荒唐……!”
玉源真人说到最后已无话可说,只得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冷声道:“传我法谕,岑玉勾结妖人,谋害同门,除去太微门弟子道籍!明若真人,管教不严,纵容恶徒行凶,闭关思过,罚俸三年,金河上人,意图包庇,免去金峰峰主职务,罚俸一年!”
金河上人被这消息弄得已是羞恼非常,生怕丢脸,便没来参加殿会,是故殿中只有明若真人一人。
闻言,明若真人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叹气一声,自认倒霉。
“诸陵,这太微门门风何时变得如此涣散……”玉源真人换了个目标,转头看着诸陵真人严厉道。
“是我的错,诸陵自请罚俸两年,面壁三月。”诸陵真人面带愧色,先行请罪。
玉源真人目光扫过殿中诸人,所有人都不敢与他直视,纷纷低下头来,见此,他长叹了一声,似乎有些疲惫。
“此事到此为止……日后诸位同门一定要严加自省,切不可再让此等事情再度发生。”顿了顿,玉源真人又恢复了平日的镇定的神色,严词厉色地道。
众人赶忙应是。
玉源真人便将这件事押过,想了想,道:“如今门中最重要的还是那条地底灵矿。若是能够成功采掘,于门中无益又是添了一份助力……前些日子,徐师弟座下弟子方师侄已寻到全数的灵矿地图,想来这几日就能有消息……”
说到这里,玉源真人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朝着徐长老所坐的方向颔首道:“方师侄做得很不错,此事当是大功一件。待得灵脉成功开掘,门内定会重赏一番,徐师弟,你教徒有方啊。”
徐长老闻言心中一喜,连道了声‘不敢不敢’,心中却想着待得爱徒回山,门内嘉赏,必是风光无限,若是化神老祖也会出面,那自己在门内的地位也定是水涨船高,兴许还能当上金峰峰主……嘿嘿,到那个时候,就不用再被派出山门,镇守那什么荒芜的劳什子矿脉了。兴许日后得到老祖赞赏,当上一派掌门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只是牺牲几个普通弟子,就换来这等好处,倒是赚了。
他越想就越开心,竟是掩饰不住,学那万合上人一样也摸了摸下巴下的短须,眉目间尽是平步青云后的得瑟之意。
“掌门!掌门!大事不好了!”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速报,一名浑身是血的太微弟子被人架着,急速走入殿中,引来一众修士讶异的目光。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玉源真人最近正被这堆破事搅得心烦意乱,此时一听到‘不好’这个词,顿时脸一黑,语气颇为不快地道。
“秉掌门!方……方师兄……方师兄勾结妖修!将那西云矿脉的地底灵脉偷走了!”
大殿中霎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方才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
“碰!”玉源真人一掌将身前的玉桌拍碎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他站起身,铁青着脸盯着殿中的两名弟子,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徐长老则吃了一惊,旋即大怒地站起身,斥道:“哪里来的弟子!胡说八道!该当何罪!?”
“回掌门!弟子的话句句属实!”那受了伤的弟子身子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大哭道:“今晨一早,看守矿洞的弟子被动静吵醒,去看了才发觉地底灵脉已被那妖修盗走……万合师叔想要拦下他,奈何这妖修修为太高……打伤我们许多同门后,便逃走了……!”
那弟子说完,又看向徐长老:“万、万合师叔说,这地图只在方师兄一人手上,妖修若是没有地图怎能找到这灵脉矿眼……”
这弟子说到后面已是声音减弱,而徐长老则身子一震,面色‘唰’的就变得惨白,他巍巍战战地扭头看向玉源真人,见掌门看着自己的眼神正渐渐变冷,不由心中一寒,背脊也渗出了一片细密冷汗。
“掌门……此事……”徐长老颤声道。
他此时心中真是后悔不迭!若非自己当初太贪心,费尽心机将所有地图找齐想着将功劳独占……兴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了!
只是此时后悔也没用了,灵矿被窃,沟通妖修,都是宗门大罪!除非……
徐长老心念一通,立即‘扑通’一声,猛然跪了下来,朝玉源真人高呼:“掌门……此事,此事定是我那孽徒擅作主张!我全然不知此事啊!”
玉源真人此时的表情已是冰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