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风菱才从迷茫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去,见到了那微微余光下,平静如水,似乎能看透世间,什么都成竹在胸的俊颜。
那如山水般不可测量的脸再次出现在风菱眼前,映在的风菱惊诧的瞳孔之上,随着这张俊脸之上淡淡勾起那标配般的唇线,微微一笑时,风菱的眼中一股泪意袭来,很快,湿润的薄雾沾满了眼睑。
说实话,风菱的表现让面前的男子有些错愕,眼神微微怔了怔,从他的冰凉薄唇中,问出了一点点揶揄的味道:“怎么?因为平日里偷懒耍滑,学艺不精,被人欺负了?”
话音未落,一阵风似的动静,待说话之人回过神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落到了他的跟前,如墨的秀发埋在了他温烫的胸口,而她那左手上五只纤纤白指拽紧了他右侧的衣袖。
随即,只闻一声痛彻心扉的哭声从怀中传来,泪打湿了男子的胸前衣襟,梨花带雨。
那止不住的哭声一声又一声在屋中环绕,仿佛风吹拂铃花,雨打芭蕉。
窗外的斜阳透过窗檐,照出了两个人的影子,影子中,那个女子的身影因哭泣不停颤抖,而另一个身影像静止了一样,左手还端着冒着热气的瓷碗,就这么半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一个时辰过去,风菱的哭声渐渐消失在薄薄暮阳中,止住了。
帝俊觉着小风这丫头哭起来真的很吓人,若给哭声上加点法力的话,可以用来毁天灭地。
不过,他竟然保持一动不动,让她随便哭的姿势,保持了一个时辰,这样的功力想必也挺好。
此时,风菱醒了醒精神,哭了这么久,不仅饿,还头昏脑胀,要再闷在屋里非得闷死不可。
于是,风菱走到窗边,将雕木的窗棱轻轻推开了一条细缝,即刻,窗外的微风吹了进来,微微拂动着高烛蜡台上的火光,挑起了一阵柔情。
对于帝俊突然回来这件事,风菱并未计较,他就是这样,突然的来,突然的走,不打招呼,也不会回答咨询他的人,所以风菱索性没问,只是不知为何,因为这个人回来了,风菱的心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就这样趴在窗檐上,任微风卷着她那丝滑的秀发,闭着眼睛,聆听着今夜的寂静。
其实,说实在的,今夜外边热闹非凡,城中上下无不在谈论、庆贺储犍伏诛,以及沙道两家误会和解之事。
此番事件,不知对九州意味着什么,也不知会将众人引向何方,但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一次对风菱像是悟出了什么,勉励了什么。
她明白,如果弱小就会失去,他们弱小的话,比之他们更弱小的生灵,便没了庇护。
风菱站在窗边,铭记着黑夜的来临,心中滑过许多念想。
“吱呀”,客房门被再一次推开了,帝俊端着先前手里的碗又走了进来,他这是去热碗中的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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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帝俊进门的声音打乱了风菱的思绪,她回过头看着帝俊,见他走到桌旁,坐在了红木圆凳上,这清雅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与凡俗格格不入,他是真的神仙,距自己十万八千里。
风菱望着他,觉得有很多东西想问他,但是不知从何开口,踌躇了半响,帝俊倒是先开了口,冲风菱招了招手,用他平淡的口吻说到:“愣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风菱“哦”了一声,很自觉的,一听他的召唤,就挪步走到了桌前,也挨一旁坐下,等他下一步指示。
她觉得很奇妙,好像只要夫君在,不管做什么,问都不用问,就很有安全感。
这时,她抬头就见帝俊将冒着热气的浓汤搁在了桌上,淡淡道:“把它喝了。”
经他一提,风菱倒是想起来,从见到夫君,再到夫君出去,然后到他现在回来,这家伙不一直手里都端着一碗什么,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碗汤。
而这碗烫,说实在的,品相真不是太好,黑乎乎的,也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唯一冒着腾腾热气能说明它是一碗汤,否则风菱还以为夫君他老人家最近新出炉了什么癖好,把泥巴当宝贝。
汤甚是浓稠,也不知能不能喝,不过风菱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又加上对夫君道人基本的信任,觉得他老人家不会害她,而且就算害她,也不会用下药这种麻烦的手段,直接一掌拍成灰灰,来得痛快,因而将手凑到了汤碗边。
这半个月来,因为帝俊不在,惹风菱生出邪火的时间几乎没有,于是风菱也就正儿八经的好好想了想夫君的个性品格,这一想,总算理清了一些思路,对夫君有了些新的认识。
就比方说,夫君要不要害她这事,风菱觉着完全不用考虑!因为她终于发现,夫君是个实用主义,万事讲求快准狠,绝对不会拐着弯的使坏,他大约就是那种就算算计别人,也会面不改色地宣告“我就是算计你”的人,绝不会对一个小喽啰角色大费功夫。
而作为小喽啰型的风菱,大概“利用”一词根本上不了夫君他老人家的眼吧!因此,风菱已经把先前怀疑“夫君跟着自己有目的”的想法全全打消了,总结了一番:夫君他老人家给自己当守护神,就是太闲!
话说回来,风菱看着碗里的浓汤,也没有什么疑虑,直接端了起来,边喝才边问到:“夫君道人,这是什么?”
帝俊看着风菱将碗勺对准了唇边后,才慢慢道:“唔…闲来无事,下了次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