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尹伯一脚踢翻了椅子:“白演了那出戏!”
尹二娘一边扶起椅子一边道:“那个哑巴恶心人,你拿椅子生什么气?”
“谁让这椅子和那哑巴一样不会说话!”尹二娘刚扶起来的椅子又被尹仲一脚踢飞。
尹三娘吓得尖叫了一声:“二弟,你要吓死我吗?”
“还能比大表哥要娶哑巴这件事更吓人?”尹仲反问。
尹二娘尹三娘都默默不语了。
这不是一件吓人的事,而是一件伤心的事。
姐妹俩的伤心是一样的,只是藏在心里彼此不知而已。
而尹伯尹仲兄弟二人的伤心也是一样的,他们白挨了一顿打,原来想在大表哥跟前扮可怜,让大表哥教训那哑巴替他们哥俩出头的。
现在倒好,头没出成,还搭进去一个大表哥。
如果兄弟俩知道这大表哥还是两个姐姐心里的大表哥,他们该更加扼腕叹息:这损失可亏大发了。
尹二娘道:“难道咱们就白白将大表哥推到那哑巴一边去吗?”
不能暴露内心真实想法,一定要委婉!
尹三娘却“咦”一声,二姐怎么说出了她的心思?
得顺势帮腔。
“二姐说的对,自从娘不在了,大姐也不在了,这府里最关心咱们四个的就是大表哥,哑巴是咱们四个的敌人,咱们不能把大表哥送给她!”尹三娘说道。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
尹二娘急忙附和:“一旦表哥和哑巴结了亲,就变成咱们的敌人了,到时候咱们四个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
“那咱们怎么办?”尹伯看着尹仲。
尹仲咬牙道:“得阻止这件事!”
……
……
小丫头听见敲门声跑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向内喊道:“阿绿姐姐,是大公子和小公子,娘子要见他们吗?”
“我们是来道歉的。”
“上回放蛇吓唬大姐姐是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来向大姐姐道歉。”
尹伯尹仲道。
小丫头又向内喊:“阿绿姐姐,两位公子是来向娘子认错的,娘子要原谅他们吗?”
“原谅原谅,但是娘子不想见他们。”
阿绿的声音传来,尹伯尹仲凌乱。
他们举起手上果子,脸上露出乞求的神色。
“他们是来给娘子送好吃的,娘子见他们吗?”小丫头又向内喊。
“送好吃的呀,当然见。”阿绿的声音满带笑意。
门外兄弟俩不忿,送好吃的就让进,那哑巴真是太……势利!
兄弟俩捧着果子进了院门,刚走到院子猛然停住脚步,那哑巴正手拿大竹竿站在台阶上,手里的大竹竿可是让他们心有余悸,看这竹竿一眼身上的肉又开始疼了。
“大……姐姐,我们不是来放蛇的,我们是来给你送好吃的。”尹伯尹仲纷纷伸出自己的手,二人手上都拿着红彤彤的橘子。
尹伯道:“祖母给我们买的,大姐姐也……尝尝。”
尹伯的牙齿在抖,生怕哑巴突然挥起竹竿打过来。
尹仲的脚却随时做好了逃出去的准备。
哑巴却非常和气地走过来,接过了橘子。
兄弟二人呼出一口气:这哑巴就是个贪吃逼……乡下长大的穷逼到底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几个橘子就将她收买了,殊不知好戏在后头呢。
舒吭已经皱起了眉头,橘子皮上分明有什么刺扎入她的手指。
橘子皮怎么可能有刺呢?
舒吭看向尹伯尹仲。
尹伯尹仲自然发现了舒吭的异样,只是二人脸上都得意起来。
尹伯嘿嘿道:“瞪着我们干嘛?是不是很痛却喊不出来呀?告诉你这刺上有毒,你中毒了!”
“你休想打我们!”尹仲也得意道:“你只要打我们,剧烈运动,那毒很快就会让你的手指溃烂,你想要解药的话就答应我们一个条件,远离大表哥!大表哥是我们的,不能给你做夫婿!”
“娘子看起来他们还是没有长记性,娘子教导他们干坏事不能自己动手,一定要撇清自己,他们一点儿都没学会呢。”妇人在廊下说道。
“娘教导我我不听的时候,娘多打我几次我就记住了。”妇人儿子道。
尹伯尹仲面色扭曲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舒吭抄起竹竿就扫向尹伯尹仲……
瞬间院子里鬼哭狼嚎。
“哑巴,你打我们……你的手会溃烂的!”
“哑巴你不要解药了吗?”
然而鬼哭狼嚎声更大了。
院门外,阿蛮对杜学洲说道:“公子你听到见到了吧?两位公子实在太皮,怨不得娘子要教训他们。”
杜学洲面色古怪:教训可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为什么一定要棍棒相加呢?
……
……
尹二娘尹三娘见两个弟弟又被揍得一瘸一拐回来,又惊又急。
“二姐三姐,你们弄来的什么破毒药,为什么对那哑巴没有用?”尹伯抱怨。
姐妹二人慌乱找药膏给两个弟弟涂擦。
尹二娘支吾道:“托后厨的申娘子去买的,难道被骗了?”
尹仲则道:“那哑巴就是个妖女,寻常毒药的确对她没用!”
“就算毒药是真的,可哑巴自己是大夫。”尹三娘说着,觉得自己姐弟几个实在蠢透了。
尹仲问尹伯:“那哑巴不是又给你带了纸条回来?她写了什么?”
尹伯这才想起来,急忙掏出舒吭的字条来。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得先是手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