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嫁那天,遇到了贼人,所有的人都死了,而我失去了清白。后面发生的事,王爷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不动声色移开那令人厌恶的手掌,她对男人的触碰愈发厌恶,程度之深,是她无法跨过的鸿沟,她不知自己是患上何等的病症,她却隐隐知道那并非女儿家的青涩羞赧而已。
她得了一种怪病,南烈羲的触碰让她心生厌恶,他的长指触碰过她身体每一个角落,她在无人的时候都必须花费三四倍的时间功夫去反复擦拭,就算擦得红肿破皮也浑然不觉。
是一种奇怪的病状,她似乎也知道那无药可解。
南烈羲的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女子一般鲜少能如此从容说出不堪之事,她却说的轻描淡写,甚至不曾流下眼泪,他噙着一抹不冷不热的笑,淡淡睇着她。
“琥珀年纪太小,不懂这就是夫妻要做的事,如今想来也不过尔尔,就当是——”嘴角微微上翘,眼睛似笑非笑,顾盼之间,那灵活的双眸好象能说话。琥珀顿了顿,将心中的无尽悲哀,全部埋葬在深处,不让任何人窥探她心底的秘密。“被狗咬了。”
南烈羲缓慢地朝她靠了过来,属于他的温度,以及那股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息愈来愈强烈。
终于,他靠在她的耳边,极为缓慢地开口。“你的想法真够独特的。”
她笑的更加灿烂纯真,孩子气的执着,“不然王爷希望我因为恶人的心狠手辣而寻死觅活?我凭什么让恶人如愿以偿?”
“平常的大家闺秀若是出嫁之前失去贞洁,你知道等待的是什么下场吗?”他看向她的那一眼当真是惊心动魄,漆黑的眸子迸射深邃的光芒令人战栗。“宗族之间大家长,可是会坚持你要浸猪笼的。”
他的语气很讽刺,却也显得决裂,她听的心灰意冷,却微微愣了愣,然后居然笑出声来。
“好啊,谁找出来那个混蛋,我上官琥珀就跟他一起浸猪笼,同归于尽。”她巴不得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她的眼眸之内覆上满满当当的阴霾,方才的明媚转瞬即逝,一抹不属于她年纪的犀利,不该出现,却明显地流露出来。
只是这些,却丝毫逃不过南烈羲的眼睛,他似乎安静倾听,却无人看透他的心里在做着何等算计。
“琥珀的身体脏了,让王爷扫兴了罢。”她抱歉地笑了笑,心情却异常复杂,一种解脱的释然,却不知何时充斥在她的心里。
可以摆脱南烈羲的魔爪,该是多么幸运,因祸得福,上天总算眷顾着她。
她居然能这么平淡地朝着他微笑?
南烈羲心底一沉,冰冷的脸上看不到半分喜怒,他只是淡淡地开口。“扫兴的该是轩辕睿才对——”
她的笑容消失的很快,她佯装自若淡然,不想每回听到这三个字,就变得彷徨。
“你往后是为本王暖床的女人,本王可不在乎你是否处子,天下间,反正女人都一样。”
她沉默,缓缓抬起清亮的眼眸看他。
南烈羲跟正统皇亲可不一样,但,或许轩辕睿也是这么想的吧。
像是轩辕睿这等皇子出身高贵的男人,若不是爷爷身为两代元老,若她不是爷爷一心想着要塞给他当妻子,她这种美名其曰宰相孙女,实则双亲早逝的遗孤,根本无法高攀上轩辕那个姓氏。
而轩辕睿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就答应了这一桩婚事,他是根本不在乎,要娶的女人,是美是丑,是温柔还是泼辣。
她懂什么?
她以为她高高兴兴出嫁,轩辕睿也高高兴兴等待娶她吗?
她根本就不了解轩辕睿啊,凭什么以为这桩婚事便是人生最重要的幸福?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少女浅薄的向往和贪恋。那时的她懂什么是爱情?
“王爷不嫌弃我?”她苦笑,眼底的苍凉,格外明显。
他冷哼一声,冷飕飕的嗓音听不出一分情绪起伏。“本王要女人……坊间巷里绝色美姬,皇亲贵族大家小姐什么样的没有?本王想要就没人可以拒绝。”
她愣了愣,心底划过一抹刺痛,他的言下之意,她似乎听懂了。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猖狂的尖刺,埋藏在深处。“不过轩辕睿可不同了,你就算回到他身边,也不过是他的耻辱。”
她是睿王爷的耻辱?
也对,出嫁那天就被掉包不算,还被陌生的男人弄脏了身体,她是笑料,更是为那个瑞雪一般俊秀干净的男子,添上一个污点。
听完这句话,她的心里说不出何等滋味。苦涩渐渐盖住屈辱,让她一阵心酸。在他眼中,她的确卑微窘迫。
她还要一心一意想着如何回到轩辕睿的面前,想着如何把不堪入耳的真心话一字一句告诉他,想着要他赶走假王妃假琥珀,然后,宣告她才是上官琥珀,他的妻?!
要他亲口承认,他娶了一只破鞋吗?
她突然动摇了。
她居然后悔了。
她猝然想通了。
她回去,在他眼底,会比一个娇美柔弱的妻子好吗?
真真假假,是不懂事的她才咬住不放的斤斤计较,而男人,真的在乎吗?
“琥珀有个心愿,请求王爷允准。”
南烈羲淡淡睇着她,她的长睫毛浓密而卷翘,总是半垂着,密实地遮挡住清亮沉静的大眼睛。她沉思了半响时间,才抬起眼睛看他,那双眼睛本来就很漂亮,里面的光彩分明是比以前黯淡了,却不知怎么多出了一份让人说不出的神韵,似卑微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