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落难于成都,事情太过突然,以至于以成都的繁华,想要给天子修建一座宫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幸原本成都城东处,就有一处修建好了的行宫,正好可以安置天子与何太后母子。
自从天子与何太后入住行宫之后,刘焉也是为他们配备了宫女、内侍,一应俱全。虽说比不上洛阳、长安皇宫的繁华,但只要照料天子与何太后母子两人,却也是绰绰有余。
在行宫内,相比起外表的华丽,宫内却是显得更为清冷一些。天子的寝宫之内,天子刘辩正一个人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景致,如今已经是快到秋天了,不过成都气候与北方大不一样,这窗外的百花依旧开得鲜艳。只是窗外的景致再如何美艳,刘辩脸上的愁容却是始终不展,甚至还时不时发出轻叹声。
“陛下!太后娘娘驾到!”这个时候,守在刘辩身边的一名内侍躬身冲着刘辩喊了一句。
“啊?”一听得这话,刘辩连忙是回过神来,直接转身就是来到寝宫门口,正好迎面就看到被宫女簇拥而至的何太后,当即刘辩便是朝着何太后躬身一礼,喊道:“孩儿参见母后!”
“皇儿快快起来便是!无须多礼!”何太后如今的容貌,比起当年在洛阳皇宫时,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依旧称得上妩媚,但却能看得出岁月的痕迹留下的老态,眉眼间也不再有那样凌厉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平和淡然。
母子俩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径直就是走进了刘辩的寝宫内入座。一入座之后,何太后便是笑着对刘辩说道:“皇儿在这里待着可习惯?”
刘辩一躬身,点头说道:“倒还算是习惯,只是这里的气候比起洛阳、长安要更热一些,吃食也更为辛辣。”
“西南之地,当是如此,皇儿习惯了便好!”何太后倒是不觉得意外,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是看了看寝宫内的环境,说道:“这行宫虽然不算大,但却配备齐全,倒是和洛阳皇宫很是相似啊!”
听得何太后的话,刘辩也是环顾了一圈周围,特别是看到那几处角落上雕刻的龙凤图案,却是突然冷冷一笑,哼道:“可不就和皇宫一样嘛!就是不知道,这成都之地,怎么会突然建起这么一座皇宫来?”
刘辩的话一说出口,顿时就是令得何太后愣了一下,随即突然望向了刘辩,眼中闪过了一道精芒。她也是发现,当初那个孩童,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渐渐有了菱角的面容,嘴唇上挂起的胡须,还有那眉宇之间显露的一抹成熟,显然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唯唯诺诺的孩子了。
随即何太后便是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又是看了一眼周围那些低头伺候在一旁的宫女、内侍,摇了摇头,说道:“皇儿大了,有些事情自己能够看得清楚,只是,光是这样还不够,皇儿不仅要学会看,学会想,还要学会,沉默!”
刘辩先是看了一眼何太后,随即也是看了一眼周围那些低着头的宫女、内侍,立马就是明白了何太后的意思。虽然脸上露出了一抹不甘和恼怒,但正如何太后所言,他虽为天子,却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辩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既是无奈、又是不甘,冲着何太后便是拱手说道:“母后所言极是,孩儿明白了。”
“那便最好!”见到刘辩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何太后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意,只是看到刘辩那满脸的无奈和不甘,又是心生不忍,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说道:“皇儿,你,你可曾怨恨过母后?”
何太后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刘辩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便是明白了何太后的意思,随即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说道:“孩儿知道,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儿好,自然不会去怨恨母后!只能说,孩儿无能,不能守住祖宗基业,落得个如此狼狈......”
见到刘辩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越说越是落寞,何太后心里更是苦涩,立马就是劝慰道:“皇儿,你莫要这么去想,其实说到底还是......”
“启禀陛下!益州议郎庞羲求见!”
不等何太后把话说完,寝宫外传来了一把喊声,直接打断了何太后的话。自己的话被打断了,何太后当然有些不高兴,不过现在情势不同,自己也不再是那个执掌后宫、大权在握的大汉皇后,心中就算是有些不快,也不好多言。
倒是服伺在旁边的那几名宫女与内侍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随即那名专职服伺刘辩的内侍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冲着外面喊道:“陛下岂能轻易面见外臣?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还不速速退下!”
内侍这尖着嗓子喊了一声,直接就是在天子寝宫发号施令,却是根本没有问一句刘辩或者何太后的意思。何太后倒还好,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任何的表态,而刘辩毕竟是年轻气盛,哪里忍得住,瞪了一眼那背朝着自己的内侍,噌的一下站起身,飞起一脚就是踹了过去,直接喝骂道:“该死的阉奴!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奴才来给朕擅作主张的?找死!”
那内侍显然没想到刘辩竟然会突然动手,一下就被刘辩给踢得摔了个跟头,又惊又怒地回过头瞪着刘辩,不过很快便是压制住了心头怒火,直接趴在了地上,冲着刘辩喊道:“奴才,奴才僭越!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刘辩本来就憋着一口怒火,哪里有那么容易消气,更何况刚刚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