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冬i终于升起,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的光辉,反而令人生出凛然的哀愁,一如阳陵此刻的气氛。
丹尘子率领的使团如期而至,与南鹰进行了简短的交接后,甚至没有来得及寒喧两句,南鹰便沉着脸踏上了归程,令久别重逢的丹尘子不禁有些失望和尴尬。
大队骑兵早已整装待发,在主将一声令下后,立即有条不紊的拔营起寨。然而与来时的万马奔腾、气势夺人不同,整支军队的士气显得有些萎靡,几名将军更是面现颓唐之se,透露出浓浓的壮志未酬情怀。
李进静静的立于阳陵之前,目送着大队人马向东一路迤逦行去,目中闪过复杂难明的伤感之se,不由轻轻一叹,自语道:“鹰扬中郎将这一走,只怕咸阳原上的种种谜团更无破解之i了!”
“哦?看来李什长倒是对南鹰扬颇为敬重啊!”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进转过身来,躬身道:“原来是京兆尹大人!”
“难得南鹰扬对你甚为器重,而你又对他这般敬爱,却为何不随他而去,一展胸中抱负?”刘陶疑惑道:“虽然南鹰扬此番受挫而去,可是他毕竟是武将出身,查案解谜非他所长,任何人也不能因此责难于他。且从天子急召他回京这件事来看,他仍然倍极荣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能够跟随这样的人,正是你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梦想才对!”
“大人容禀!”李进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惆怅:“卑职亦想随行而去,然此次有心无力,寸功未建,致令南将军黯然离去。大人请想,卑职还有何面目厚颜留于将军帐下?”
“唉!南鹰倒是真的没有看错你!”刘陶面现惋惜之se,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不用多想了,不过你留于阳陵确是屈才,待本官为你好生谋划一番!”
“多谢大人!”李进感激道:“卑职真是……”
“少说这些虚情假意之言!”刘陶不以为意道:“虽然你叔父与本官情同手足,但是本官却不会因情徇私,而是为国举贤!”
“叔父他老人家,是否安好?”李进轻轻低下头来:“当i卑职负气出走,一定令他很失望!”
“不用管他,这亦是一个老糊涂!”刘陶无奈道:“不就是因为你是庶子吗?庶子怎么了?有才之人方可振兴家业,他竟连这个道理都没有悟通,也难怪你选择投军一途了!”
“不,不是这样的!”李进涨红了脸道:“叔父待进天高地厚之恩,并非……”
“咦?那是怎么回事?”刘陶突然打断了他,怔怔瞧向远处道:“是净念大师!他这是要辞行吗?”
几位阳陵官员将净念大师送了出来,似乎正在出言挽留,而净念却是去意甚坚,说了没几句便转身大步行出。
“刘京兆,这些i子多蒙照拂!”净念来到刘陶身前,施礼道:“贫僧今i特来辞行!”
“大师何往?”刘陶回礼道:“莫非是要继续追查杀害令师弟的凶手?”
“非也!人死即空,出家人又岂会六根不净,做出冤冤相报之事?”净念淡然道:“之前贫僧来此,也不过是顺道带回师弟的骨灰罢了!”
“那么大师定是要返回洛阳白马寺了!”刘陶释然道:“不错,令师弟亦是一代高僧,虽然不幸遇害,也应尽早将其舍利送返寺中才是!”
“大人您又错了!”净念摇头道:“贫僧是要去咸阳原上寻找事件的真相,无论成功与否,却是不打算再回此处了!”
“什么?”刘陶大吃一惊道:“大师不可!南鹰扬调集千余劲卒都没有破得此案,致使天子重遣丹尘子仙长前来查察,你孤身一人又济得甚事?”
他见净念只是摇头,不由急了,叫道:“大师,那李幼君亦是立功心切,不听劝阻一意孤行,至今仍然生死不明,难道不值得大师jing醒吗?”
“李幼君吗?”净念露出一丝复杂之se,轻轻嗟叹道:“贫僧知道诸位都有些轻视于他,可正是此人,尚有孤身行侠的胆se,却是令贫僧好生敬佩!”
“贫僧不知这里是否真有什么妖兽,即使有,依然无所畏惧!”他口宣佛号道:“昔年佛祖以大无畏的慈悲割肉饲鹰,这才终成正果!若能去此祸患,贫僧又何惧舍弃这一身臭皮囊?”
刘陶听得哑口无言,却深深感受到了净念普救世人的动人情怀,终于长叹一声,没有再出言挽留。
望着净念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刘陶和李进相视一眼,均感到心中那份沉重的压抑。
刘陶缓缓转过身来,却一眼看到孙宾硕和襄楷二人立在不远处,孙宾硕一脸冷笑,颇有不屑之意。襄楷却是木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唉呀!孙大侠,襄先生!”刘陶迎上前去,颇有些抱怨道:“二位高人为何竟然在此冷眼旁观?那净念大师孤身犯险,二位好歹也要劝上一劝!”
“哼!满口假腥腥的济世救人之言,谁又知道是真是假?”孙宾硕闪过嘲讽之se道:“说不定和尚已经扬长而去,安心回寺中敲钟念佛,临行前却硬要扮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不入地狱’的高僧模样!”
“不至于?”刘陶讶然道:“久闻那净念大师是一位德行崇高的得道高僧,怎么可能会…….”
“若真想孤身查案,自顾自的前去便是!”孙宾硕毫不客气的打断道:“又何必腥腥作态的逢人便说?似是唯恐别人不知一般,令人不得不怀疑这位高僧的动机!”
“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