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城下,上千双目光一起向那尖声大叫之人望去。却见一名面目阴沉的汉将策马而来,身后跟着十余名骑兵。
“冯将军!”胡烈瞧清了那将,不由面上变色。
他迎上前去,施礼道:“末将见过冯将军!”
“胡烈,你好大的胆子!”那冯将军勃然作色的厉叫道:“城门重地,帝都门户,你怎敢私放兵马入城?难道欲要造反不成?”
“末将岂敢?将军容禀!”胡烈惶然道:“这是鹰扬中郎将的兵马,天子昔日曾有旨意,凡其所属入城,一概无须谕令!”
“放肆!”冯将军脸色铁青,他扭头向着南鹰的方向望了一眼,突然间一鞭向着胡烈当头抽下:“小小一个城门司马,竟敢篡改圣意?天子昔日的临机权宜之旨,如何还能延用至今?分明是你玩忽职守!”
南鹰和一众鹰将原本冷眼旁观,听那冯将军晓以利害,倒也听得作声不得,毕竟领兵入城绝非小事,换成别人可是杀头的大罪。正当南鹰准备出示天子御令以平息事态之时,猛然却看到那冯将军口出恶言,一鞭抽在胡烈面上。
“哼!原来是冲着本将来的!”南鹰于一路之上渐渐平复下来的怒火蓦然高炽。他向前一挥手:“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捆了!”
眼看胡烈面上鲜血直流,身不由己的踉跄后退,所有的守城汉军一起变了脸色,如此公然殴辱自己的直属上官,这叫城门校尉的部属们今后如何再在帝都立足?
一些平日里素有血性的将士们纷纷握紧了拳头,然而却终于还是无奈的渐渐松开。休说那冯将军本身位高职显,他身后之人更是权倾朝野,便是换成城门校尉大人亲至,也是万万惹不起的,自己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又能济得甚事?
突然间,鹰扬中郎将的怒吼声传入耳中,守门将士无不浑身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数百名渤海军骑兵已经策动战马围拢过去,将那冯将军和十余名亲卫围得水泄不通,随着一名鹰将的发令,数百支寒光闪烁的长矛“哗啦”一声斜斜落下,密密麻麻的虚指在他们浑身上下。
“你们……”那冯将军险些惊白了面皮,却尤自壮着胆子咆哮道:“鹰扬中郎将又如何?可知本将是谁?本将是曹常侍的女婿,袁公路的岳父!”
突然他惊叫一声,却是被一名鹰将一脚踹下马来,几名渤海军战士跃下马,将他有如拖死狗一般架到南鹰马前。
“这条老狗,是哪儿冒出来的?”南鹰伸出马鞭托起那冯将军的下巴,却瞧也不瞧他一眼,扭过头来向着手捂面庞的胡烈问道:“要不要本将弄死他,为你解解恨?”
“什么?”冯将军大骇,几乎当场晕去。
“还是算了!”胡烈苦笑道:“他便是助军右校尉冯芳!而且他确是前中常侍、车骑将军曹节的女婿,如今虎贲中郎将袁术的岳父…….何况,他还代表了上军校尉!将军万万杀不得啊!”
“曹节?他不是早就死了吗?可惜了……还有袁公路,原来他接了袁本初的班儿!”南鹰摩挲着下颚,现出一个狞笑:“那又如何?若是曹节来了,本将一样抽他,至于袁术,本将正要寻他的晦气!”
“还有上军校尉,那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南鹰向冯芳举步行去:“也罢……本将就赏上军校尉一个薄面吧!”
在冯芳目瞪口呆之中,南鹰狠狠一脚印在他的面门,踢他凌空翻了半个跟斗,鼻血飞洒之下,狼狈万状的趴在了地上。
“本将还有要事,没时间将你一刀刀剐了玩乐…….”南鹰伸手指向胡烈:“你,去把他吊在城头,先抽一百鞭子!”
“什么?这个怎么成?”胡烈见得冯芳的惨状,不由惊得手足无措,口中嚅嚅连声。
“你已经在你的部下面前失尽了颜面,若是再令本将在你面前丢了脸……”南鹰双目凶光大盛:“就轮到本将亲自来抽你的鞭子!”
“是!将军!”胡烈一阵心悸,猛然间记起了眼前这位将军的昔日凶名,他用尽力气大吼道:“来人啊!执行将军的军令,吊起来!”
在冯芳宛如杀猪的惨叫声中,南鹰冷着脸,指向皇宫的方向:“我们走!去瞧一瞧……帝都,还是不是昔日的帝都?”
“呼”硕大的黑鹰大鹰迎风展开。
“呜呜”鹰巢军独有的牦牛号角之声惊散了前方四街八巷的闲民路人。
“嗬----哈!”两千渤海军战士发出雷鸣般的呼喝,有如洪流一般向皇宫方向卷去。
“真是太威风了!”守门士卒中,一个都伯呆呆的望着骑兵们远去的方向:“若能跟着这样的将军,死也值了!”
“怎么回事?不好了!”
“哪儿来的一支兵马,竟能直抵禁宫!”
“快去向将军们禀报!”
南宫门前,眼见着一支黑甲骑兵在百姓们的惊慌避让之中,有如分波踏浪的呼啸而来,所有南宫卫士令属下一起骇然失色。
“开门!”黑甲骑兵们于宫门百步之外纷纷止住马势,南鹰越众而出,向着宫墙上的大汉禁军扬声喝道:“鹰扬中郎将,入宫面圣!”
“是鹰扬中郎将?他何时回来的?”
“竟然是南将军!快去禀报卫士令和虎贲中郎将大人!”
“不……还是直接上禀卫尉大人吧!”
见到昔日名传帝都的熟悉身影,禁军们又是一阵大乱,有人习惯性的遥遥施礼,有人张口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