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萝身在半空,眼睁睁瞧着吕布从脚下鬼魅般滑行而过,却是阻之不及。
典韦亦是一击落空。他应变神速的侧身横扫,另一戟直追着吕布后脑而去。
吕布头也不回的以右手矛杆向后点出,正中典韦戟锋,两人同时大震之间,吕布却借着反推之力再增几分滑速,后仰的身形也受那一击之力而再次挺直。
蓦然间。吕布凭着诡异无伦的身法和料敌先机的妙算,将又惊又怒的典韦和马云萝丢在身后,令南鹰变成了孤立无援之势。
“着!”低吼声中,吕布左手短矛蓦然间发出凄厉风啸,直奔南鹰胸前而去。
瞧着吕布神出鬼没的将典、马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南鹰险些被骇得惨叫出声,同时心中暗恨。当年吕布便是凭着几段矛杆接驳而成的长矛屠尽袁家数十高手,自己可是亲眼目睹,如何时至今日,竟会完全没有想象到他的变化之术?
眼看着锋锐的矛尖呼啸而至,感受着那份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南鹰强大的灵觉蓦然间提升至极致,他突然感觉到整个天地间的万事万物一起变得迟缓起来。吕布一脸杀机的瞳眉之间,晶莹的汗珠慢动作般缓缓滴落…….典、马二人一脸惶急的从后杀至,马云萝的明眸中尽是一片绝望的死灰……甚至更远的地方。高清儿骇然张口惊呼、黄忠弯弓接弦瞄向吕布……..种种动态,如雨落静波,尽皆反射的无有遗漏。
果然,无论是身为一位隐龙战士,还是如今的万军统帅,生死关头。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有如神游身外的奇妙幻境中。南鹰感觉到自己的面上似乎绽出一丝笑容,下一刻。心随意动的一刀自然而然的劈了出去,仿佛闲庭漫步,又如呼吸之间,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而又水道渠成。
“叮”锐利无匹的鹰刀有如摧枯拉朽般将疾刺而至的矛尖从正中一点均匀剖开,直没入矛杆。
阴寒的气机从手中传来,南鹰倏的心神失守,只感寒意冻彻心肺,险些没有惨哼出来。霎时间,他终于明白为何凭着关羽和张飞的绝世武艺却仍然在吕布手中苦撑难挡。
“什么?”吕布目光呆滞的望着手中浸淫多年的铁矛被南鹰轻轻巧巧一刀切开,几乎疑心置身一场梦境。
连典韦和马云萝亦是浑身剧震的骇然止步,用不能认清南鹰的目光瞪视过来。
两军将士相距甚远,当然无法看清两人交战的真相,然而从他们的视线望去,却是吕布一往无前的必杀之矛,被南鹰毫无花哨的随手一刀便抵在半空,再也难以前进分毫,其神妙洒脱之处,已然无法用语言形容…….
嘈杂如雷的战场上突然间完全静了下来,至少两个呼吸之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声浪猛然间爆发了,连远在数里之外的渤海、长沙两军战士亦是听得如在耳畔。
联军战士们疯狂的嘶吼着,为己方主将力破千钧的神来之刀而欢呼喝彩,而董军将士却是一起悚然惊呼,似是难以相信战神竟会一招无功!
“咳咳!”万众瞩目之中,南鹰终于难掩窘态的抽刀跌退开来,森然的寒意几乎将他的血液都冻得为之凝结。
“还不上!”他扯着嗓子叫道:“真指望本将一人能够扛得下来?”
一瞬间,从心丧若死的无比悔恨到失而复得的强烈喜悦,将典韦和马云萝的心间充斥尽满,他们如梦方醒的左右夹攻而上,滚滚攻势有如奔涌长河,连绵不绝的向着吕布杀去。
吕布心神难守之间,手中两截矛杆竟吃典韦一戟扫得险些脱手飞出,他勉强侧身避过马云萝手中晶芒暴涨的利刃,却被她有如凌波飞渡般凌空旋身,一脚撑在胸前。
“哇”吕布口中喷出触目惊心的血雾,整张英俊的面庞瞬间变得惨白一片,他踉跄退开,一双俊目仍是难以置信的盯着南鹰。
“奉先现在服了吗?”南鹰感到浑身渐复暖意,他伸手阻着意欲趁势杀上的典韦和马云萝,向着吕布叹息道:“听我一言,快些迷途知返吧……你我兄弟联手,纵以天下之大,仍是任由我们驰骋!”
“我真是……真是太低估你了!”吕布双目一片茫然道:“你,不再是当年宜阳城外的那个南鹰了!”
“不过,若想令我俯首臣服,仍然不够!”他眼色渐复清明,厉声道:“纵然此次斗将落败,你我仍是胜负未分!”
他脱手将两截矛杆飞掷而出,径取典韦、马云萝二人,同时身形拔起,凌空一个后翻,以妙到毫颠的身法稳稳落在一匹战马的背上,狂笑道:“汉扬说到,杀我不过弹指之间,是否夸夸其谈呢?”
“后会有期吧!”吕布拨马便行,一路狂笑着向本阵而去。
“砰!”身后传来的巨响声中,吕布只觉后肩有如被一记铁锤狠狠轰中,险些从马上翻身落下,他惊骇欲绝的扭头望去。
南鹰出手如风的将仍在冒着青烟的手枪插回怀中,向着已经奔出十数步外的吕布淡淡道:“这只是一个警告,或者说是提醒。收回你的话,否则…….”
“杀你,只在弹指之间!”他转身向着本阵行去,头也不回的背对着吕布挥了挥手:“奉先慢行,不送!”
呜呜的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