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隆隆,惊退了满街百姓。
一队彪悍的骑士从长街上狂奔而过,不时有人厉喝道:“吕布将军执行紧急军务,闲人速退!”
疾驰的骏马上,吕布身形挺立如山,面色却是阴沉如水,仿佛怀有绝大的心事。
“将军!”张辽紧抽两鞭,好不容易追上吕布半个马身。他高叫道:“董太师如此急召,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事?”吕布头也不回的轻哼道:“这几年来,我们经历的大事还少了吗?总之绝不是好事!”
“娘的!我们并州军在长安,就象是后娘养的!”另一侧,宋宪也追了上来。他不满的冷笑道:“每次急召我等,均是派我们并州军去做打头阵的苦差,而粮饷却屡屡被他们克扣,我真想…….”
“少说几句!”吕布终于微微侧过头来,狠狠瞪了宋宪一眼:“祸从口出!”
“不管怎样!”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是在告诫,又仿佛是在自语:“人之在世,遵奉忠孝!岂可如此背后腹诽主公,实是有违臣下之道…….”
“前方道中何人?”骑队之中,突然有人大吼道:“还不闪过一旁,找死不成?”
“什么?”吕布、张辽、宋宪三人同时微愕,目光亦向前方瞧去。
只见前方街中,正有一人背对着骑队负手而立,大有从容不迫之势,与周围豕突狼奔的人群相比,分外显得格格不入。
“放肆!”开道的并州骑兵两次大喝,却不见那人半分动弹,自觉在主将面前颜面尽失,不由大怒。抖手一鞭便向那人头上抽去。
长鞭有如毒蛇般直蹿而去,眼看将要噬至那人头顶,突然两根细长白晰的手指伸来。稳稳捏住鞭梢。竟是那拦路之人头也不回的便露了一手惊世骇俗的本事。
“什么?”不仅吕布三将一起瞳孔微收,那扬鞭的骑兵更是惊得呆了。
一股可怕的力量从鞭梢传来。那骑兵惨叫一声,有如触电般倒飞下马,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竟是来找碴的!”张辽眼神转厉:“找死!”
他身形弹起,脚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有如凌空飞掠般向那人背后纵去,同时右手五指畚张,当真是如同雄鹰下击一般。
那人仿佛是心生感应,缓缓转过身来。恰好迎着张辽来势,亦是一拳击出。
那一拳击出,长街之上仿佛狂风大作,遍地落叶都打着转儿翻滚起来。
“文远小心!”吕布猛然间瞧清了那人的一拳之威,不由心头大骇。
“卟”张辽眼中闪过震憾心底的惊悸之色,整赣诎肟罩中,下一刻猛然张口喷出满天血雾,倒飞了回来,重重跌在地上。
“什么!”并州众将一起惊得面无人色。张辽身为并州军第二高手,一身技艺足可跻身天下猛将之列。竟在那人一拳之下重创倒地,难道面前这人的武艺比之吕布尚胜一筹?
“你是冲着本将来的吧!”吕布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容跃下马来。迎着那人行了过去:“来吧!就让我吕布来领教一下你的绝艺!”
长安,太师府。
大堂之上,虽然文臣武将济济一堂,然而所有人均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只闻郿坞信使那苦涩的声音在堂上回荡。
“…….南方来犯之敌达四万之众,虽然混合了汉、羌、蛮各族人马,然而其战力之强却是闻所未闻!张将军仅仅守城一日,便在敌方投石、强弩之下损兵折将千余人……”那信使猛然跪伏在地,将头颅贴于地面哀声道:“太师。请您速速发兵吧!否则万余将士必无幸理啊!”
“这么厉害!”郭汜倒吸一口凉气,不能置信道:“你是说。你们占据城池之利都没有伤到敌军一根头发,反而自损千余人马?”
“是!”那信使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敌军的投石车大阵简直是无边无际,一旦发射便有铺天盖地之势,其射程之远与精度之高均已达到耸人听闻的程度!”
“我有不祥预感!”群臣之中缓缓走出一人,他沉声道:“从前只听说渤海军器械精良,极擅投石机制造之术,难道竟是…….”
“不会!李儒你多虑了!”垂首端坐于正中的董卓乍闻渤海军之名,眼皮不由跳动了一下,却立即指正道:“前日斥侯才刚刚来报,渤海军主力正于青州境内攻城略地,所倚仗的,正是大量投石机。他们绝无可能一夜之间横跨两千余里出现在我们的背后!”
一众文臣武将亦均点头称是。从青州至郿坞不仅路途遥远,沿途更有无数险关绝地,休说臃肿笨拙的投石车,便是一支精锐骑兵,在一人三马的配备之下亦要达到十日以上才有可能完成这样的战略机动,而其前提还必须是一路之上所有的诸侯们都对这支骑兵仿如未见…….看来,可以排除渤海军的可能性了!
“希望是小婿多虑了,那么我们现在面对这么几个谜团……”李儒清秀的眉宇间仍是浓郁的忧色:“其一,南方来犯之敌究竟是什么人?其二,北方之敌又是何人?其三,这两支兵马同时进犯,却是一方强势狂攻一方按兵不动,究竟是何道理?”
“南方?难道会是刘焉?”李傕面容一抽,厉声道:“否则郿坞之南还会有什么势力敢对我们下手?末将听闻那刘焉入川之后整并豪强、交好诸夷,已然占据益州大半江山,定是此贼无疑了!”
“李将军此言,请恕在下不敢苟同!”李儒淡淡道:“听说刘焉兵马仍在汉中一带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