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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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宽敞的一片院子里,到处人头攒动,一片嘈杂喧嚣之声。众客人人本是前来共襄盛举,适才吵吵嚷嚷的,谁也没料到竟闹到了这步田地。眼看夏猫儿一个眼睛乌青,饶自仍然骂不绝口。夏猫儿刚才三言两语便和众客人起了冲突,刚刚亮出兵刃,便被众人一拥成擒,好在客人也和十三连环寨有点交情,竟管夏猫儿横得很,被五花大绑之后,也没吃多少皮肉之苦。更有人已然暗生悔意,只不过越是下不了台,便越是不肯服这个软。
正不知如何收场时,有人大声叫道:“我看见赵先生过来了!”声音不大,在众人喧嚣声中几不可闻。几个人随意朝着外面张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是真的,赵先生亲自过来了!”院落中顿时安静了不少,“真的么,让我看看?”
众多江湖豪客争着涌向前院,只见赵行德面色苍白,一袭青衫缓缓走过来。不少人挤过去打招呼。刘发大声叫道:“赵先生,吾乃永新县烈云寨刘发是也!”他看见赵行德远远朝这边拱了拱手,刘寨主右手猛挥鬼头刀,左手一拍寨中三当家廖添,“看见了吗?赵先生也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物。”“是,谁人不知刘大当家英雄盖世。”廖添忙恭维道。刘发更加得意,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当赵行德走到近处时,众多江湖豪客纷纷给他让路,
赵行德颔首相谢,他朝。右拱了拱手,微微笑道:“辽军南侵在即,诸位一大早便起来操练武艺。这般忧心国事,不愧为我大宋的豪杰。”他隐去眉宇间忧色,仿佛当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若无其事道,“如此枕戈待旦,辽人必闻风而丧胆。赵某佩服不已。”
得元直先生一赞,有不少粗心人竟信以为真,大声客气道:“哪里哟,呵呵,哪里哪里。”吉州武陵寨的彭满和李友两位头领便哈哈大笑,挤眉弄眼之余,反而不好向赵行德解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些听出言外之意的,明事理的暗暗惭愧,傲然自高的不屑于分别曲直。但见赵行德亲自出来劝解,这一架也不大打得起来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不觉间缓和下来。
罗闲十拱手笑道:“赵先生过奖,事儿都是十三连环寨的人先弄来的,我们也是陪他们玩玩罢了。”罗闲十乃是虔州荆邑寨的寨主,在前来赴会的群豪中位望和陆明宇只在伯仲之间。所谓盗亦有道,他迎上赵行德叙话时,周围的也让他三分,免得扫了他颜面,结下梁子。然而,罗闲十话音刚落,赵行德还没有答话,地下就炸响一声暴喝。
“姓罗的,你放屁!”夏猫儿激动得面红耳赤,“明明是你们先闹事的,这是我十三连坏寨的地方,哪有你做主的份儿?”他刚好听见罗闲十这句话,若非五花大绑在地上,差点就一蹦起来和他理论。罗闲十却不肯自降身份和他争吵,只对赵行德叹息道:“都是这些混人,才生出有些误会。劳动赵先生亲自来,到显得我们这些草莽中人不识得大体了。”
赵行德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是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还要合力抗御辽兵,就先把这夏四当家松绑了吧。”他稍微迟缓了语气,看着夏猫儿道,“也好让他出去报知陆寨主一声,免得误会更深,若是我们东南豪杰火拼一场,便是让辽贼耻笑了。”
院中的江湖豪客本无统属,旁边几人相互看了几眼,又看了看地上的夏猫儿,一时间没有人走过去。罗闲十眼睛一瞪:“赵先生的话听见了没有?”他冲着自己的手下喝道,“还不快给夏四当家松绑。”荆邑寨的人才连忙答应一声,抢在杜吹角等人前面,三下五除二把夏猫儿身上绳索解开了。夏猫儿吃了一回亏,也没再叫阵,连赵行德也没有谢,一脸怒容闷着头就出去了。
“这个浑人,”罗闲十摇了摇头,对赵行德道,“赵先生莫怪陆大哥没教他好。”他颇有感触地叹道,“若知书识礼,小康之家,谁会落草为寇?哪怕原先是本分的良民,在草莽呆的日子久了,也得不能再讲礼数,变得好勇斗狠起来。不然的话,就活不下去啊。”罗闲十说完这番话,自己也吃了一惊。他乃是城府颇深的人,只是和赵行德在一起,仿佛面对着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让人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戒备。罗闲十心下悚然,又改口问道:“不知那几位中毒的兄弟,现在伤势如何了?”
昨夜施术救人,不知结果如何?众人都有些好奇,闻言不禁都噤声,凑过来想要一听究竟。赵行德没说话前,先叹了口气。众人心里便是一沉,有人心里更道:过山标蛇毒无药可解,果然如此,连赵先生都没有办法。这时,从人群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
“不劳罗当家的费心。赵先生义薄云天,昨夜亲自以给几位受伤的壮士过血驱毒,现在虽然没有痊愈,总是把毒伤给压下去了。”陆明宇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低声道,“只可惜清水寨的潘兄弟,无福消受赵先生过血,恐怕......”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听了他这话,众多江湖客人更加好奇了,相互询问道:“过血驱毒?是怎么回事?”“兄弟我见识浅,老哥哥知道么?”“赵先生的血能驱毒续命么?乖乖!那不是和唐僧肉一样了!”“这是圣教的仙术吧?”各种各样的猜测不一而足。后来几个伤者的亲友也过来了,在七嘴八舌询问之下,大致把情状叙说了一遍。这所院落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