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我来到道观已经一年有余。这期间多得师父的教诲,以及师兄们的帮助照顾,我过得既充实又开心。由于每天不间断的习武,让我比一年前长高了不少,也结实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的。
每天巳时是我们习武的时间,今天也不例外。我们像平日里那样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剑法,之后,师父宣布了一条重要的消息,这才让我们解散。
原来明日师伯清虚道人将带领他的一众徒弟前来我们道观,可能会住上几日,届时还要在法术和武艺上相互切磋一番。师父还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要我们好好学习,取长补短。
师父一离开,我和师兄们便聚在一处,热烈地谈论起来。也是,清虚道人与家师本是师兄弟的关系,他的徒弟与我们也算是一脉相承,那么,大抵在法术和武艺方面也是旗鼓相当吧,到时候一定会很精彩。我心中充满了期待。
做完晚课,我跟师兄们按照师父的吩咐,为师伯的弟子们整理房间。由于他们人数不少,刚好也是十一个人。所以我们把剩下的两间客房都收拾了,又各加进去很多被褥,算了算,总算勉强挤得下。师伯则被安排在师父的寝殿外间。大家整理好客房已经很晚了,于是洗洗刷刷后就各自上床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正在做早课的时候,师伯他们便已来到了山门前。师伯的上清观与我们灵虚观同在青城山,只不过不是一个山头而已。由于道家讲究清静无为,所以两个道观之间平时也很少往来。
我们听到了钟声,便在师父的带领下,出门迎接师伯他们。双方见面后,互相见了礼。礼毕,师父便邀师伯他们共用早膳,只见师伯往山下望了望说:“师弟有所不知,还差一个没上来。”
“难道近日师兄又得一徒儿?”师父问道。
“非也,他乃是为兄故人之子,唤作朱幻。现暂居在我处,由我代为管教。今日来你这里,便把他也带来了。”师伯解释道,“这个孩子虽然轻佻浮躁,品性却也不坏。不知师弟肯否允他逗留几日?”
“那是当然。”师父连忙应允道。“师兄还是先与我进去吧,我叫沛儿下山接接他便是。”师父说罢,除了大师兄外,我们一行人便朝膳堂去了。
正在我们用餐的时候,大师兄带着一个穿着华贵,长相干净漂亮的男子走了进来。只见那人看了一眼我们的伙食,无奈地叹道:“这是什么伙食啊,比上清观的还差。”说罢,还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他很是绝望。大家都是修道之人,没人会跟他一般见识,所以都当把他无礼的行为当成了空气。大师兄也自顾自地打了饭,朝我这边走来。我赶忙往里面挪了挪,给大师兄让出了个位置。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身影迅速地闪了过来,他端着饭厚颜无耻地挤走了三师兄,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朱幻。“你想干嘛?”但见他嘴角含笑,目不斜视地盯着我一直看,怪瘆人的,我不由得脱口而出。“吃饭,来膳堂当然是吃饭了。”他略微收敛了一下,然后嬉皮笑脸地说。说罢,便味同嚼蜡似的吃起饭菜来,看他这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不再理他了。
吃完早饭,师父和师伯对我们吩咐了一句,说是让我们自行完成今天的课业,便出山门去了。按照观里规定,早饭过后,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所以大家便到处活动去了。只留下我跟大师兄。
我们修道之人都比较勤俭,平时我们几个师兄弟轮流当膳堂的伙夫,洗碗也是每两个人为一组,排班轮流洗。这个星期是九师兄和十师兄他们两个做饭,我跟大师兄收拾碗盘。于是,人一走,我跟大师兄就开始忙活起来了。我负责清洗碗盘,大师兄负责打水。大师兄打来一盆清水后,端着另一个盆子出去了,我则蹲在地上动作麻利地洗了起来。
正在我专心洗碗的时候,两只多余的手掺和了进来,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大师兄。就在我看清了他的脸时,他竟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干嘛?”我大吃一惊,不禁失声喊道。
“帮你洗碗啊。”他松开了我的手,随后冷不防地凑到我的耳边笑言道:“姑娘,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然为什么总问我干嘛?”
看着他一脸不正经的样子,气得我“腾”地站起身来,羞愤地说道:“你说谁是姑娘?你可不要乱说,我不是姑娘,也不喜欢你。你最好赶紧走,否则,别怪刀剑无眼。”说着,我便握向了腰间的青铜剑。
大师兄听到我的吵闹声,快步赶了过来。“十一,发生了什么事?”大师兄见我一反常态,怒气冲冲的样子,赶紧握住我的手,关切地问道。“大师兄,他欺负我……他,他……说我是姑娘。”我愤怒地看了一眼表情怪异的朱幻,委屈地说了起来,但说着就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我知道要是我把实情全部告诉大师兄,朱幻肯定就要倒大霉了,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朱幻的表情之所以会如此怪异,是因为,他见我同大师兄的关系竟如此亲密,完全不介意大师兄握我的手,这让他瞬间陷入嫉妒,生气,难过,想打人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原来是这样,这位兄弟看来你是误会了。这是我师弟十一,他平时最恨别人说他是姑娘,所以,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欺负他。”大师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睛里却满满的是能杀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