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他大意了,竟以为段天谌多少会给他一个过得去的表面理由。
不想,段天谌给了如此牵强好笑的理由,这跟没有理由又有何区别?
这行事作风,一改以往的阴险狠辣,竟与顾惜若那女人的嚣张蛮横颇为相似。
莫不是,这两人在一起过久了,竟连这些细节都受到了如此强烈的感染了?
真是可恶!
段天谌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横竖机会千载难逢,且早就存了将其制服塞入天牢的念头,如何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节外生枝?
但见他大手一挥,看着恼怒的舒旭,犹如看着做着无用挣扎的困兽,心中莫名有股强烈如潮水般的快意,“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后,风水居然也轮流转。当初你有多厉害,如今也不是被本王的人困住了?佘太子!”
最后三个字吐出,舒旭脸色唰一下变得铁青,终于明白为何段天谌会如此胸有成竹了。
他默然。
也算是默认了。
原来,竟是早已知晓了他的身份。
舒旭,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东梁国太子佘煜胥。
佘煜胥在听完段天谌的话后,瞬间勃然大怒,“段天谌!原来你早就知道!你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段天谌忽然仰头大笑,“本王早就说过了,今晚你就不该出门。知道你的破绽在哪里么?”
佘煜胥紧紧抿着唇,等着他的话。
他知道,段天谌能够如此嚣张,肯定是掌握了什么。他不担心此刻的困境,却恼恨自己为何会留下这样的疏忽,并好死不死的被段天谌揪住不放,成了束缚自己的“利器”。
不想,段天谌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继而道:“本王曾经听王妃提到过,舒侍郎怕狗。而今晚,本王所遇到的佘太子,刚好在遇到那只白狗时,下意识就做出了退避的反应。你说,本王是否该感谢,今晚你出现在那座院落里呢?”
佘煜胥脸色微变,嘴唇翕动了下,片刻后,却见他仰头大笑,那嚣张狂妄的语气,竟与刚才段天谌的神情无甚区别。
段天谌也不阻止他,只那眉头深深皱起,似乎有些讶异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在他看来,此次佘煜胥最该拥有的表情,除了勃然大怒,便是平静无澜。如此刻这般强烈的反应,怎么看都不符合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原则。
难道说,他还漏掉了什么?
佘煜胥适时的解答了他的疑问,“段天谌,你可知道,顾惜若那女人跟你提起本宫怕狗之事,发生在你们南下之行之时。算起来,距离那时候也有三四个月了吧?你的王妃居然把本宫的话记得如此清楚,这是否说明,在她的心里,本宫还是占有一定位置的?”
他知道,单凭这些话,根本就不能改变目前的处境。可如今他也改变主意了,什么交手,什么过招,只要能够给段天谌添堵的人和事儿,他都不遗余力的去做。
管他手段卑不卑劣呢!
段天谌当即绷起了脸,恶狠狠的瞪着他,厉声叱道:“来人,把这人给本王关到天牢里。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王爷。”青擎知道他心情不好,连忙走上前,大声应道。而后,他亲自拿绳子将佘煜胥绑了,又将人敲晕了,才扛着人离开了此处。
可怜这尊贵的东梁国太子,一朝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段天谌没有马上离开,负手身后,仰头看着天际。
那里,已经泛出鱼肚白,很快就天亮了。黎明前的冷风拂过脸庞,也将脑中有些凌乱的思绪抚顺,此刻所想的事情,却也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尽管他很清楚,佘煜胥所说的话,含有非常大的挑拨离间的成分,可此刻脑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刚才的话。
是否真如他所说,在他那小妻子的心里,真的有他的位置?
当初,南下之行时,佘煜胥能以舒旭的身份待在他的小妻子身边,度过了那么多日子。尽管,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几乎也清楚,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有股诡异感在作怪,仿佛他的小妻子和佘煜胥之间,还有什么难以言说不为他所知的关系。
他不会忘记,午夜梦回时,他的小妻子梦呓时叫出的名字。
那名字,既不是他这个同床共枕的夫君,也不是抚育她长大的顾硚,而是一个让他万分痛恨的人——佘煜胥。
或许,就连她都不清楚,她会在梦中叫出佘煜胥的名字。
他告诉自己,如今她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将来陪伴在她身边的,也肯定是他。甚至,他还这么想着,之所以他的小妻子会在夜里念叨着佘煜胥的名字,只不过是因为太恨他了。
可即便如此,他心中还是积蓄着一股郁结之气,难以消除。
就在此时,青渊纵身从墙头跃下,“属下参见王爷。”
“吩咐你的事情,做得如何了?”段天谌问道。
青渊连忙回道:“启禀王爷,如您所想,那处院落里,还另有乾坤。属下找到了失踪已久的裘充,且此人身上受着重伤,或许没有多少日子了。”
段天谌紧紧皱着眉,沉声问他,“除了裘充之外,就再无他人了?”
青渊点点头,“回王爷,再无他人了。”
这不可能。
既然裘充会出现在那处院落里,说明当初掳走裘充和苏紫